周末加班，路上接到母亲电话，说有重要事让我去一趟。
到了母亲家里，母亲告诉我，她得了癌症，并交代我先不要告诉我妻子，免得影响她工作。
母亲最大的心愿是能抱上孙子，但我妻子是个不孕不育患者。
我无心再去加班，陪伴母亲一早上后，下午就回了家，卫生间里，我悲怆流泪，无意间发现垃圾桶的纸堆里面有一个白色物体，竟然是根验孕棒。
上面显示两条杠。
我脑子炸了。
她不是不孕不育吗？
怎么怀孕了？
1
我和妻子孟婉婷结婚三年了，她曾经去医院检查，被诊断患有不孕症。
就算发生奇迹怀孕了，按常理说，她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喜讯才对，但她没有。
半小时后，孟婉婷回来了。
她一边开门一边打着电话：“今天他加班……你不用过来了……只是有点恶心想吐而已。”
猛然看到我坐在客厅沙发上，她吓了一跳，然后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你今天不是加班吗？”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交错，脸色阴沉，没有回答。
她坐到我身边说道：“向阳，我和你商量件事。”
“你说。”
“公司要派我去A国培训一年，回来后就能升职加薪，我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希望你能支持我，理解我。”
“你确定是去培训？而不是生孩子？”我阴森的朝她看去。
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坚定下来：“你有病啊，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孕不育吗？”
听到这话，等于证实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拿出了验孕棒，放在茶几上：“你解释一下。”
看到验孕棒，她惶恐了。
“你要是说这验孕棒不是你的，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怀孕。”
“你要说肚子里孩子是我的，那等孩子生出来后，就去做DNA检测，如果孩子不是我的，所有后果你一人承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咬牙切齿道。
她惊慌失措，心虚的不敢凝视我的双眼。
半晌，才开口道：“这验孕棒是我的，我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孟婉婷，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欺骗我，还给我戴绿帽子？”我愤怒的起身，朝她吼道。
“向阳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咱俩结婚后，你迫切的想要孩子，但我事业还处在上升期，我要是怀孕了，我的职业生涯会受到巨大的影响，所以我才伪造了不孕症的诊断书。”
“每次房事后，我都要偷偷背着你吃避孕药，避孕药吃多了，对我身体都产生了很多副作用。”她委屈道。
“既然怀孕会拖累你的职业生涯，那你现在怎么怀孕了？你怀的是谁的野种？”我怒不可遏的喊道。
验孕棒上的两道杠，犹如两把利刃戳在我心窝上。
男人的尊严被她践踏的支离破碎。
“你别一口一个野种的，我没有给你戴绿帽子。”
“你都怀孕了，还说没给我戴绿帽子？孟婉婷，你还要脸吗，你还有羞耻心吗？”
“陈向阳，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是怀孕了，但是是人工受孕，只不过是用了别人的精子而已。”
我怒发冲冠，气得全身颤抖：“你口里的‘别人’是哪个野男人？”
“陈向阳，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肮脏，他不是什么野男人。”
“我说错了，应该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切齿道。
“你侮辱我可以，但我不许你侮辱志杰。”
“果然是周志杰……”
周志杰是孟婉婷的初恋。
“孟婉婷，你真是个贱人，我是你老公，你骗我不能生孩子，转头却给周志杰生孩子，你怎么那么下贱，你难道不知道周志杰是有老婆的人吗？”我震怒道。
“我当然知道了，但是他老婆是不孕症患者，不能给志杰生孩子。”
我气得，抬起手扇了她一巴掌：“他老婆不能生，你就替他老婆生吗？你怎么卑贱到了这种地步？”
她捂着脸，眼神委屈、幽怨、愤怒的瞪着我。
“志杰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他想留个后，我帮他，有什么错吗？”
“再说了，我们是人工受孕，没有越轨一步。”
孟婉婷理直气壮道。
“这种事情是能帮的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咆哮道。
她急忙抱上来，“向阳，志杰都要死了，我得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你是个男人，心胸要开阔一点。”
我重重地将她推倒在地，吼道：“这种事情，没有哪个男人能放开胸怀的。”
“志杰年纪轻轻就得了癌症，他只是想延续周家的香火，作为朋友，我借我的肚子给他留个后，有问题吗？”
“我和志杰又没有身体接触，你的思想为什么就那么迂腐？”
“再说了，孩子生下来后，又不要你养，你担心什么？”她还委屈的哭上了。
我气得血液沸腾，牙关打颤，“我们离婚吧。”
2
她震住了，双眸撑开，嘴角嗫嚅，“你，你说什么？离婚？不就是给志杰生个孩子吗？你至于和我离婚吗？”
一股猛烈的气流直冲脑顶，晕眩下我差点倒下。
“陈向阳，我真的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小鸡肚肠的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既然失望了，那就离婚吧。”
“不，我不离婚。”
“这婚必须离。”
她放声大哭，语气转为哀求：“向阳，我是爱你的，咱们不离婚好吗？”
我笑了：“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我们的争吵。
我去开门，是母亲来了。
“阳阳，你把文件夹拉我这里了。”
“你打个电话我自己去拿就行了呀，怎么还专门送过来。”我心疼母亲道。
“顺道来看看婉婷。”母亲笑盈盈进来。
母亲身体削瘦，脸色苍白，她偷偷瞒着我，已经做了6次化疗了，怕突然离世，才会在今天早上告诉我她得了癌症。
“婉婷，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榴莲……怎么哭了？”母亲惊讶，随后扭头责怪我，“是不是你惹婉婷生气了？不像话，老婆是拿来疼的，不是让你出气的。”
母亲对孟婉婷好的就跟亲生女儿一般，哪怕得知孟婉婷患有不孕症，也丝毫没有嫌弃，反而让我要多加关怀。
“婉婷不哭，妈妈替你教训他。”母亲象征性的拍打了我几下，训斥我道，“以后再惹婉婷生气，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我没有把孟婉婷的丑事告诉母亲，母亲目前的身体情况，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个打击。
“嗯，我知道了，以后我绝对不惹她生气。”我缓缓道。
母亲牵着我俩的手握在一起，语重心长道：“夫妻之间有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牙齿和舌头那么亲近，有时候还会咬上呢，吵架归吵架，不要伤了感情。”
“知道了，妈。”我率先表态。
“向婉婷道个歉。”母亲说道。
“婉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忍气吞声道。
“我也有错。”
见我们“和好”，母亲开心的笑了。
“我来开榴莲。”母亲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果刀，看到了验孕棒，看后，激动道，“婉婷，你怀孕了？”
孟婉婷脸色惊骇，顿时乱了方寸，急忙朝我看。
“妈，这根验孕棒是婉婷的闺蜜拉我们家的。”我急中生智解释道。
听后，母亲激动的神情顿时失落下来，“原来是这样，我也是老糊涂了，明明知道婉婷不能生育，婉婷，你别往心里去，只要你俩感情好，不能生就不能生。”
“妈……”孟婉婷抱着我妈感动的大哭。
母亲轻轻抚着她的背，“不哭，不哭，妈知道你心里才是最委屈，最痛苦的，哪个女人不想当妈呀。”
“妈，只有你最疼我，最理解我。”
看到这一幕，我真的被孟婉婷的卑鄙无耻、虚情假意给恶心到了。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
我疑惑是谁来了，正要转身去开门，孟婉婷却先我一步，冲向大门口，“是我的快递来了。”
打开门，她就走了出去。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陈向阳打你了？”门外传来周志杰的声音。
想起孟婉婷回家的时候，一边开门一边打电话，当时她说我在加班，说自己有点恶心想吐，说别来了。
原来是和周志杰通电话。
周志杰够热情的，让他别来了，还是来了。
“没有，你快点回去。”孟婉婷低沉道。
“你别怕，有我在呢。”周志杰还是冲了进来，“陈向阳，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的女人。”
“志杰，他没有打我，求求你，快点回去吧。”孟婉婷拉着周志杰哀求道。
“你的女人？”我的怒火被点燃了，“孟婉婷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
“婉婷肚子怀着我的孩子，难道不算我的女人吗？”周志杰挑衅道，“陈向阳，我的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弄死你。”
这绿帽子死死扣我头上。
“那今天看看，谁先弄死谁。”我怒气冲天，要冲过去揍他的时候，母亲死死拉住了我。
“阳阳，他说婉婷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婉婷不是不能怀孕吗？他又是谁？到底怎么回事？”母亲心急如焚的问我。
“这老太婆是谁？”
“是我婆婆，志杰，我求求你了，别说了，快点走吧。”
“要走一起走，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周志杰拉住孟婉婷的手，动情道。
“志杰，你别闹了，向阳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婉婷，你告诉妈，你真怀孕了？”母亲急切的问她。
孟婉婷咬着唇，低垂着眼眸，微微颔首。
母亲惊愕，难以置信，“你不是患有不孕症吗？”
周志杰抢先回答：“婉婷根本就没有不孕症，只是不愿意和你儿子生孩子而已。”
母亲身子一欠，犹如被重击了一般，我急忙抱住母亲。
孟婉婷急忙跑过来，“妈，你没事吧？”
“别假惺惺的，滚开！”我一把将她推倒，她坐到了地上，抽泣起来。
“擦尼玛，敢对我的女人动手！”周志杰举着拳头，冲向我。
我们扭打在一起，很快我就占据上风，将他打倒在地。
“你不是挺横的吗？起来呀，继续打呀。”我愤怒地踹他，他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向阳别打了。”孟婉婷冲了过来，拉住了我，“我求求你了，别打了，他是个癌症病人呀，再打就打死了。”
“我看他根本不像个癌症病人。”
孟婉婷跪了下来，泪水涟涟的乞求道：“要打就打我吧。”
听了这话，我全身的细胞就好像炸弹一般爆炸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一个都不放过。”
就在我要揍孟婉婷的时候，身后传来沉闷的“扑通”一声。
转身看去，是母亲倒下了……
3
人民医院。
经过抢救后，母亲暂时脱离了危险。
母亲得的是脑癌，已经晚期了。
“可不能再让你母亲受到刺激了，再有下次我们也不能保证能救她回来。”医生郑重的嘱咐道。
病房内，母亲戴着氧气罩，还在昏睡中。
“向阳，妈得了脑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滚！”我不想和她多废话。
“我真没想到志杰会来家里找我。”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低吼道。
“我不滚，妈对我那么好，把我当亲生女儿一般，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你还有脸说这话？我妈对你视如已出，你却骗她你不能生，你难道不知道我妈一直想抱孙子吗？”
“对不起，我错了，向阳，等我把志杰的孩子生出来后，马上就和你生孩子，一定让妈抱上孙子。”
这话听的我头皮发麻，拳头紧紧地攥着。
“滚，别逼我动手打你。”我咬牙切齿道。
她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地哭泣，站了半个小时后，离开了病房。
次日她来病房，我照旧让她滚蛋。
我妈已经苏醒，她朝我妈看去，我妈撇过头，脸色冰冷。
“妈，等你消气了，我再来看你。”
两天后，孟婉婷给我打电话，说周志杰要约我谈谈。
“这件事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你俩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也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解决问题了。”孟婉婷无耻道。
我本想破口大骂，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说的对，问题总归是要解决的，后天周六，我有空。”
听我松口，孟婉婷大喜过望：“好，我知道了，那我让志杰后天在百花楼摆一桌，我们好好的聊聊，向阳谢谢你的理解。”
4
两天后，中午10点半，我如约来到了百花楼。
包厢内，孟婉婷和周志杰早早地就到了，餐桌上也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我将手机放到桌子上，说道：“说吧，这事情怎么解决？”
“不急着说，我先向你赔罪。”周志杰举杯，“上次是我不对，是我太冲动了，陈哥我向你道歉。”
他一饮而尽，连干了三杯。
我浅浅喝了一口，敷衍着他。
“这里有10万块，当做对你的补偿。”周志杰将一叠钱放在我面前。
我扫了一眼钱，幽幽地问道：“孟婉婷说你得了癌症，将不久于人世，那么这孩子生下来后，要我替你养吗？替你养孩子，就给10万块？”
“不，生下来后，我会把孩子放我妈那里寄养。”
“你就不怕你老婆发现？”我揶揄的问道。
“我老婆和我妈关系很僵，过年都不走动。再则我妈在北方农村，我老婆那人，最讨厌农村了，所以绝对不会被发现。”
“你想的倒挺周到的。”
“另外，婉婷以后生孩子，去月子中心所有的费用我都会承担，你大可放心。”周志杰得意洋洋道。
“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找我老婆生孩子呢？其他女人不行吗？”
“因为婉婷优秀，基因好，生的娃一定聪明、健康。”
“可我怎么觉得是因为孟婉婷蠢、笨、好骗，你才找的她呢？”
“向阳，我们坐下来是解决问题的，你不要话里带刺……”孟婉婷拉下脸，没好气的说道。
“婉婷你别说了，陈哥只是和我说笑呢。”
“向阳，钱你也收了，那么我们三个人就生孩子这件事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以后不许反悔，不许打架，见面都是好朋友，好吗？”孟婉婷恬不知耻道。
“好的，但我突然觉得生孩子这件事，就算我们三个人达成一致意见也不算解决。”
“你什么意思？”孟婉婷蹙眉不解道。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四个人的事情，我们三个人敲定，没用！”
“哪来的四个人？”孟婉婷和周志杰疑惑道。
就在这时候，包厢大门被重重地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