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跪在方姿兰的断肢旁，用尽力气痛哭：婆婆！
我的傻婆婆！
公公都说了，芝芝阿姨只是他的妹妹！
哥哥抱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怎么就不信呢？
公公生气叫你去死，你怎么就真的去死了呢？
众人纷纷议论。
这什么大瓜？
敢情是渣男为了小三逼死原配？
都有儿媳妇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搞外遇？
看这男的人模人样的，呸！
芯子里也是个贱的！
我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向袁芝，一把将她从沈越怀中扯出：芝芝阿姨，你说？
我婆婆死得冤不冤？
大抵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袁芝轻易地被我拉扯了出来，趔趄了两下才站稳。
周围的人都看她，她窘迫极了，快要哭出来：安安，兰姐姐的死跟我没关系。
沈越替她挡住一侧的目光，众人议论的声音却传入她的耳朵。
我以为小三是个女大什么的，结果是个这么大年纪的老绿茶？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千年的成了精的绿茶才最香，没看把她旁边这小年轻都迷得五迷三道的么？
袁芝没忍住哭了，脸上粉涂得太厚，留下两条沟壑，像旱田开裂。
沈越想帮她擦眼泪的手顿了顿。
他对我相当不满意：季安安，你别乱泼脏水！
我对他更不满意。
反正都快走了，我直接撕破脸，上前甩了他一巴掌。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又当众嗷了一声，对着袁芝开炮：芝芝阿姨，你抢了公公还不够，还要抢我的老公吗？
人群顿时炸了。
不仅是小三，还是个勾搭爸爸又缠着儿子的毒妇！
我的三观啊，我要长针眼了！
沈越脸色爆红，许是觉得难堪，没有再与我争执。
他转身就走，还不忘拉着袁芝。
而沈岩，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跪坐在方姿兰的尸体旁，口中喃喃：不会的……怎么会呢？
你不会死的，你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我承认被吓到了……你起来……6方姿兰的葬礼办得很是坎坷。
沈岩抱着她的残肢不让火化，殡仪馆的人将她的身体推进“火化炉”的时候，沈岩一个翻身跳到了推车上。
差点一起被烧。
殡仪馆里鸡飞狗跳。
袁芝伸手去拉沈岩，被他反手推开，她向后倒去，后腰撞在置物桌脚，疼得蜷缩在地。
岩哥哥……别叫我！
沈岩红着眼咆哮：都是你！
要不是你，兰兰就不会死！
袁芝抬头，脸上多了真心实意的哀伤：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
见沈岩不买账，她低下头：可是叫兰姐姐去死的是你啊……岩哥哥。
声音很轻，却清清楚楚地传入沈岩的耳朵。
狗咬狗。
我还没出手，他们就撕咬起来了。
我拽着沈越的衣角，不让他上前。
还没轮到他的戏份呢。
沈岩像是被刺激到了，他突然掐上袁芝的脖子：胡说！
分明是你！
袁芝因呼吸不畅涨得满脸通红，拍打着沈岩掐她脖子的手：咳咳……你疯够了没？
害死了妈妈还不够，还想杀了芝芝姐吗？
沈越挣脱了我的桎梏，冲上前扯开沈岩，像英雄般将袁芝护下，为她拍背顺气。
我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又看看沈越。
他很愤怒，额头青筋暴起，看着沈岩的眼神像要射出刀片。
就是不知道这种愤怒是因为母亲的死亡？
还是因为袁芝？
又或者，皆而有之。
毕竟，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母亲。
而方姿兰，虽然声称忽略了沈越，但在我看来，她比这世界上很多妈妈更称职。
她为沈越创造了良好的物质条件，为他请了保姆阿姨照顾衣食住行，但凡有空，她就会亲自下厨为父子俩做饭。
但这天晚上发生的事，让我意识到，我高估了沈越。
沈越，他是个没心的人。
又或者说，他的心，都给了年纪大到可妈可妻的袁芝。
7半夜，我下楼找水喝。
我没有开灯，借着清冷的月光挪到茶水间。
啊！
一声近乎呢喃的尖叫传来。
我放轻了脚步靠近。
借着月光，我看到一男一女搂在一起。
男的眉眼清冷，是沈越。
女的老鸟依人，是……袁芝。
我头顶飘过一百个卧槽。
沈越到底是什么物种？
竟然在他妈妈火化当晚，把害死他妈的罪魁祸首带到了家里，还跟她搂搂抱抱？
方姿兰的骨灰还放在客厅呢！
这对狗男女就不瘆得慌吗？
小越……呜呜呜，我真的好伤心，兰姐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想跟你们成为一家人……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袁芝的哭腔响起。
很假，但是沈越听不出来。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听出来。
芝芝姐，不怪你，是方……是我妈她太脆弱，胡思乱想，又容易走极端。
沈越叹了口气，手虚虚地环在袁芝肩侧，不敢再近一步。
这两日跟袁芝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已经是上天的赠予，他不敢再越雷池，毕竟，他一直都知道，袁芝喜欢的是他的爸爸沈岩。
而叫她姐，是他最后的倔强。
但袁芝显然不这么想。
沈岩已经对她彻底厌恶，沈越是她最后的藤蔓。
她嘤咛一声，急切地垫脚吻上沈越。
沈越似乎受到了惊吓，第一反应是推开她。
小越，你也嫌弃芝芝了吗？
袁芝哭着，月光下她加厚的底妆让她显得面色惨白。
我……不，我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
沈越慌忙解释，见袁芝低垂着头耸着肩膀啜泣，额头甚至急出了汗。
他捏紧了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强硬地捧起袁芝的脸，对着嘴亲了下去。
唾液交缠的吧唧声响起。
我空落落的肠胃有些不适。
泛酸，想吐。
我强忍着恶心上了楼，敲开沈岩的门。
沈岩的房间灯火通明，两日来的打击让他整个人仿佛被吸干了精气神。
兰兰！
他赤着脚开门，见是我，又丧失了兴趣：不是兰兰……找我什么事？
人死前做渣男，死后装深情。
真是贱得可以。
我冷笑一声：下楼有惊喜。
沈岩立刻容光焕发，几乎是冲下楼去。
楼下很快传来摔东西、甩巴掌、男人怒吼、女人尖叫的声音。
像极了中学时老师描绘的《口技》现场。
精彩纷呈，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8 楼下的喧嚣吵闹持续了很久。
最后以巡逻的保安误以为发生抢劫报警中止。
三人被带到了警察局。
我也以目击者的身份一同前往。
沈越的鼻梁骨被打断，鼻血汩汩地流，金丝眼镜也碎得不成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至极。
沈岩也好不到哪去，就连袁芝，头顶都秃了一块，正捂着头哭得真情实感。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警察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什么？
严肃点！
但他低下头的瞬间，我从他嘴角看到了AK47都压不住的偷笑。
老实交代，你们之间的关系，引发冲突的原因。
三人充耳不闻。
警察看向我：你来说。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正想一五一十交代。
一个年轻漂亮的短发女警拿着ipad进来，目光扫过挂彩的三人，脸上是不屑和鄙夷。
阿智，你看！
女警将pad打开，递给男警察，点开热搜第三#逼死原配，让父子相残，老小三是何来头？
#这是一段视频，是二十分钟前空降的热搜，内容是沈越和袁芝亲热，脱得只剩下内衣裤时被沈岩发现，父子大打出手。
沈家父子虽然有钱有颜，但不常在媒体露面，原本这种一看就是买的热搜并不会激起多大的水花。
直到一条评论出现：卧槽！
真是渣男贱子！
方姿兰是倒了什么绝世大霉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条热搜很快被顶起，逐渐攀升到第一。
方姿兰，华国十大女企业家之一。
但她被评为十大女企业家并不是因为财力，而是因为贡献。
她成立了大大小小的基金会，资助贫困儿童上学、为山区女性捐赠卫生巾，甚至建立了一所纯公益白血病医院，聘请权威专家为看不起病的白血病患者免费医治！
方姿兰，在公众心中一直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如今，他们的女神竟然死了？
还是被老小三以及渣男贱子联手逼死的？
网友炸了！
短短十分钟，评论10w+。
警察阿智看着新闻，眉头越皱越深，捏着pad的指尖逐渐泛白。
他的视线从pad上移开，再看向沈岩三人时是掩藏不住的厌恶。
蓄意伤人，拘留十五日。
阿智放下pad，咬牙说出这句话。
我挑眉，看来阿智与方姿兰有些渊源，倒是意外之喜。
凭什么？
你不要滥用职权，我们只是自己人起了冲突，不犯法吧？
关键时刻，袁芝倒是清醒，她一改往日矫揉造作的模样，叉着腰据理力争。
阿智盯了她几秒钟，直盯得袁芝往后退了一步：家暴，犯法。
你说呢？
季安安。
突然被点名，我虎躯一震。
啊，对！
我点头如捣蒜，警察同志，家暴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必有三，不仅伤害家人感情，严重的话，还会有生命危险，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三人被强制请吃国家饭。
做完笔录出派出所的时候，我听到阿智与女警的对话。
阿智，沈家毕竟有权有势，你这样处理，不怕他们报复吗？
几秒后，我听到阿智的回答：不怕。
如果没有方妈妈，我永远都走不出大山，我能回报她的，也就这些了。
对了，那些受了方姿兰资助的贫困生，给她起了个昵称方妈妈。
9沈家父子与袁芝仅仅被关了24小时，就被放了出来。
很正常，沈氏的律师全国排名前十，不是吃素的。
但三人没有回沈家别墅，而是进了医院。
警察将他们关在同一个房间里，被保安报警中止的战争再一次被掀起。
这一次，没有人劝架，空荡荡的房内无处躲藏，父子俩拳脚相向，就连尖叫躲避的袁芝也不可避免地吃到了数个拳子，鼻血直流。
被释放的时候，警察直接打了120急救。
自从热搜爆了后，有不少网红蹲在警局门口直播。
也因此，三人被释放的消息第一时间被网友知悉，一条#有钱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词条冲上热搜。
直到120呼啸着到了警局，三人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网友才大呼痛快。
大快人心！
沈家这对重口味父子，应该为方妈妈陪葬！
楼上别恶心方妈妈！
他们该下地狱，怎么配得上在天堂的方妈妈？
我希望他们在医院锁死！
不然我还得想办法再把他们打进医院！
……沈岩和沈越重伤昏迷。
袁芝受了点皮外伤，外加整形的鼻子被打穿，整张脸肿得像猪头。
护士为她换药时，她疼得嗷嗷直叫：疼死我了！
你工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护士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力道更重，袁芝的惨叫声整层楼都能听见。
她拽着护士冲到护士长办公室，还没开口，就听到护士长说：这位患者，你这种情况，换药疼是很正常的，但你叫声太大，已经影响了其他病患，已经有多人投诉到我这里。
护士长站起身，170的身高居高临下地看向150的袁芝：你再这样，就得去别的医院治疗了。
袁芝未出口的投诉生生咽了回去，沈家父子昏迷，现在没有人可以帮她。
不仅没有人可以帮她，更糟糕的是，有疯狂的网友假扮患者家属溜进了医院。
请问，是袁芝吗？
袁芝下意识地点头，刚想抬头看清来人，被一桶馊臭的狗血淋了个透！
紧接着，网友掐着袁芝的脖子，左右开弓，甩了她几十个巴掌，直到袁芝口溢鲜血，吐出两颗牙齿才作罢。
袁芝抖着手报了警。
但网友被证实是间歇性精神病患者，殴打袁芝时，正是患病的时候，被口头教育了几句就无罪释放了。
袁芝恨得牙痒痒，把一切都归到了我头上。
不得不说，女主并不是完全没脑子。
可惜，她越聪明，就越是容易陷入我为她量身打造的地狱中。
10三日后，沈越醒了。
沈岩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但仍旧昏迷不醒，医生说，这是他自己不想醒。
呵，倒是便宜他了。
沈越醒来时，袁芝正守在他床前落泪。
她形容憔悴，心机妆一化，倒真有几份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凄凄艾艾地哭诉这几日的遭遇，不仅被神经病殴打，还被网友人肉闹到了学校，她刚找到没多久的舞蹈老师的工作也黄了。
她颤抖着手打开微博，给沈越看网友对她的谩骂。
最后，她总结：阿越，最初的视频，除了季安安，没有人能拿到。
季安安她想用舆论杀了我！
沈越气急败坏地拨通了我的电话，电话铃声响起的那刻，我信步走进病房。
不好意思，听了会墙角。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季安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毒妇！
离婚吧！
沈越脸上的青紫未褪，发怒的样子像极了丑陋的恶魔。
行。
正好我也觉得他恶心，在我脱离之前，跟他毫无干系最好。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行。
还给我钱呢？
沈越还不知道，除了名下的不动产，他已经没有任何资产了。
方姿兰走之前把所有财产都捐赠给了国家，包括之前给沈越买的家族信托。
今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行。
季安安，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说离就离？
我懵圈了一秒钟。
不是他说离的吗？
我同意还错了？
难道他的心和身体都叛变了，我还得死几白赖地求着他别离婚？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沈越立马办了出院手续，拖着病体跟我到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来都来了，二位顺便领个结婚证得了？
我抱胸戏谑。
袁芝双眼一亮，期待地看着沈越。
沈越沉默。
她挽着沈越的手紧了紧：阿越。
我……沈越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我还没准备好。
袁芝敛下眼中的不甘：确实太快了，我也还没准备好呢。
两位大婚一定记得请我喝喜酒哦，届时我一定准备一份大礼。
说完，我一阵晕眩，当着沈越的面直挺挺地倒下。
该死的系统！
这说来就来的死亡前兆就不能换个花样？
晕倒后，我的魂魄抽离。
我看到沈越脸色煞白地蹲下身，试图打横抱起我。
但不知道是身体太虚还是我吃的太好，他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急得大喊：医生！
快救命！
我恍然想起三年前我将他从废墟里救出来后，因体力透支晕倒，彼时同样虚弱无比的沈越抱着我哭，仿佛即将失去全世界。
这一刻的沈越和三年前的沈越重合。
我忍不住想，到底是这一刻的他是真心的？
还是三年前他就是假意的？
11系统给的病太过隐蔽，现代医学根本测不出任何问题。
阿越，安安她这是以退为进，试图用这招挽留你呢。
袁芝急了，她怕沈越像沈岩一样，突然厌恶她。
沈越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昏迷的我：但妈妈她，死前也是这样……袁芝握住沈越的手：兰姐姐是自杀的，阿越，她不是病死的。
沈越似乎被说服了，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别以为用这招就有用！
他忘了。
我在他面前一直是守护角色，从来不会装病示弱。
但不重要了，我就要走了，而走之前，我要收回所有的利息。
沈越曾评价我，安安是个性格偏激的人，爱就全心全意地爱，恨也睚眦必报地恨。
他说的没错，他很快就要身体力行地验证自己的话了。
网上的舆论愈演愈烈。
网友的情绪激动到袁芝一出门就会被砸臭鸡蛋，又或者是被镜头怼着直播。
她每日提心吊胆，已经到了不敢出门的地步。
三日后。
沈越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很长，大意就是说袁芝从来就不是什么小三，她是他一直暗恋的白月光，沈岩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他晒出了跟我的离婚证，并宣布，他跟袁芝的婚礼将在十日后举办。
网友立马分为两派。
一派说沈越这是马后炮，小三就是小三，小三上位也改变不了她是小三的事实，还说沈越不配成为方姿兰的儿子，竟然娶害死妈妈的绿茶为妻！
另一派表示听了沈越和袁芝的故事，他们又相信爱情了，年龄不是距离，真爱无敌。
网友们各持己见，网上时不时掀起骂战。
很快到了两人大婚这一天。
众多网红主播被邀请，两人的婚礼被全程直播。
交换完戒指后，主持人宣布：下面让我们一起看看亲友们对新人的祝福。
大屏幕开始播放视频。
视频中是浓妆艳抹的袁芝，黑色皮衣皮裙，浑圆半露，手中握着皮鞭。
她神情狠戾，一下一下抽打着地上求饶的人：还逃吗？
视频切换镜头，袁芝靠在一满脸嗜杀的男人怀中撒娇。
现场响起一阵怒骂，这男人，正是前几月被抓的缅北老大！
杀人越货，让无数家庭破裂！
啊！
快！
快切断电源！
袁芝煞白了脸大喊，但无人回应。
这可是我为她精心准备的大礼，可容不得她拒收。
沈越惊恐地瞪大双眼。
视频还在继续，画面中，袁芝与如今的娇弱截然不同，她面不改色地切断人的手指，笑看着手下逼着不服从之人吃狗屎，甚至，吃着点心看人头落地。
部分画面太过血腥，被我打了马赛克。
现场沸腾！
全网沸腾！
不少脾气爆的宾客掀了桌子，更有甚者，直接冲上台拽着袁芝的头发甩耳光。
沈越被挤到一边，跌坐在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原来，十五年前袁芝突然消失，并不是因为方姿兰，而是投奔了缅北老大。
而她这次突然出现，也并不是因为想他们了，而是因为缅北老大被抓，她没了依靠，这才又想起了他和沈岩这两个大冤种！
12袁芝被警察带走了。
沈越的婚礼彻彻底底成了一场笑话。
他目光空洞地看着凌乱空荡的现场，电话响起：是沈越先生吗？
季安安女士已经病逝，我们只在她的通讯录里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请问，你方便……沈越打断她：骗子！
休想骗我！
季安安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
电话那端变成了嘟嘟嘟。
沈越冲出酒店，飙车、一路闯红灯到了医院。
他冲进病房的时候，我的尸体正被推往太平间。
他颤抖着手想掀开盖着我的白布，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位先生，麻烦让一让，遗体要送去太平间了。
遗体接送员的声音仿佛刺激了沈越。
他猛然尖叫：不许！
她没死！
十次有一次会碰到无法接受病人死亡的家属，接送员耐心劝导：逝者已逝，节哀。
沈越目眦欲裂：死得不是你老婆，你当然可以节哀了！
他像个泼妇般发泄，毫无形象，状若疯癫。
接送员呼叫了保安，几人将他制服才得以顺利将我的遗体安置。
尸体被大火吞噬的那一瞬间，我脱离了这个世界。
13回到原世界后，系统开了一千万支票给我。
去银行取钱的时候，我碰到了方姿兰。
她一身墨绿色紧身旗袍，身材凹凸有致，妥妥的一枚古典美人。
你是安安吧？
她一眼就认出了我。
婆……哦不，方小姐？
原世界的方姿兰看上去年岁跟我差不多。
她很开心，脸上洋溢着笑容：是我，你没有用我的积分，是怎么脱离回来的？
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吗？
我们找了个咖啡店。
我把她死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
我病逝后，沈越疯了，沈岩也醒了，两个疯子用探监的名义联手设计杀了袁芝，然后自首，终身监禁。
他们杀了袁芝的那一刻，我的攻略任务完成。
方姿兰的积分被返还，而我也获得了系统的奖励。
我问她：你还恨吗？
她忽然笑开，笑靥如花：我原本也以为我会带着恨过完这一生。
她伸出右手招了招：这里！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阳光帅气的男子正朝这边走来，他目光专注，眼中似乎只有方姿兰。
但爱可以抹平一切伤痛。
所以，我不恨了。
她站起身，挽起男子的手臂，向他介绍我：这是我的朋友季安安。
安安，这是我男朋友付之余。
我们要去看电影了，安安，再见。
再见。
我望着她的背影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