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阅读全文

季砚每出轨一次,都会送我一个黄金手镯。

结婚三年,我一共收到了三十三个。

算起来,他已经有半年没送我了。

但却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

而是因为,半年前那个,一直被他养到了现在。

01.今天是我和季砚的结婚纪念日。

三个小时前,他发了个定位。

是一个酒店房间。

房间装横浪漫,白色大床上铺满了红玫瑰,妖艳又神秘。

我从黄昏等到了天黑,却一直没有等来季砚。

我给他发了条消息,三分钟后,他回我一个在忙。

我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在忙着哄他的小情人。

就在半小时前,我收到了季砚小情人的短信。

一个房间号,和一张季砚围着浴巾,上半身还在滴水的照片。

类似的短信,这半年,我收到过很多次。

而季砚,此刻就在隔壁。

我没有上演原配抓小三的戏码。

也没有质问季砚为什么放我鸽子。

我退了房间,平静的回到家,收拾了我的东西。

刚收拾完,季砚就回来了。

他拿着一大捧红玫瑰,眉目柔情的从后圈住我的腰。

“今天抱歉了,公司事多,没来得及赶过去,我明天补给你好不好?”

独属于季砚的气息裹挟着我,明明他才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可他的身上却没有沾染一丝别的气味。

他总是这样细心谨慎,为了不让我察觉他出轨,做足了功夫。

如果不是林佳告诉我真相,我恐怕这辈子都会被他瞒在鼓里。

林佳就是季砚这半年养的小情人,也是他的助理。

那些黄金手镯,也是季砚吩咐她买的。

她清楚的知道季砚的每一次出轨,却在轮到她的时候,才来揭穿。

我从季砚怀里退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他半响。

那双曾满是爱意的眸子里,此刻多了丝心虚。

那捧妖治的玫瑰,更像是在嘲讽我们这些年的感情。

“不用了。”

真到了诀别时,我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季砚眉目一挑,“那,今晚?”

周遭一片暧昧,季砚的手就像一团火,每过一处,就灼烧一处我的皮肤。

我淡淡的推开了他的手,刚开口要和他聊离婚的事。

季砚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看了眼屏幕,眼里夹杂着心虚。

“我去接个电话。”

02.阳台处的身影很高大,他也曾无数次的对我坚定过。

在每个人都不看好我们的恋爱时,只有他信誓旦旦的牵着我的手,坚定的说这辈子非我不可,任何人都别想拆散我们。

为了见我一面,他不惜违逆父母,从二楼跳下来。

他说他这辈子,只爱我,没有我,他会死。

也是他,在接了电话后,神色慌张的对我说:“宝宝,我朋友出了点事,我过去一趟,今晚不用给我留灯了,你早点休息。”

他慌到差点绊住脚,又狼狈的开门而出。

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久到浑身麻木,心一点一点变凉。

原本是想在今晚就和季砚说清楚的。

但看这架势,他应该好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也好,我刚好可以在这段时间搬出去,不用担心闹得很难看。

我极快的搬了家,又找律师拟了一份离婚协议给季砚送过去。

但时隔一周,季砚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我在想是不是快递寄错了,季砚根本就没有收到。

我打了个电话,准备亲自和他说。

没多久,电话接通,传来的却是一个女声。

“清禾姐,砚哥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帮你传达。”

“季砚没去公司?”

林佳笑了笑,犹豫道:“嗯,我前几天有小产迹象,所以砚哥就一直在陪我,哪儿都没去。”

小产?

林佳怀孕了?

是季砚的孩子?

结婚三年,婆婆也明里暗里催过我生小孩儿。

可季砚说,他还想和我过过二人世界,我们没必要那么早要小孩儿,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可如今,他却留下了别人的孩子。

我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似的,牙尖发颤,发出脆响。

林佳惊讶的啊了一声,“清禾姐,难道砚哥没有跟你报备吗?

我以为他还和以前一样,会用出差的借口糊弄你呢。”

这半年,季砚时常出差,原来也只是糊弄我啊。

我闭了闭眼,冷声道:“等他有空了,让他打给我,或者你告诉他也行,只是离婚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03.我迫不及待地的挂了电话,又起身走了几圈。

我平静不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曾经说过只有彼此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

季砚这两个字,就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个月前的邮件被我翻了出来,那是去乡村支教的,为期三年。

当初,校长找到我时,我一口回绝了。

和季砚结婚三年,我想着家里是该添个小家伙了。

我也有意识的在备孕。

只是季砚忙工作,就一推再推。

现在什么都不用准备了,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工作。

校长听到我同意去了后,高兴一拍大腿,当即给我调整了工作。

时间很赶,我明天就得出发。

支教的地方又比较偏,要是为了离婚来回折腾,有些不划算。

所以,我把离婚的事委托给了杨律师,第二天收拾东西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挤满了人,检票口排了几条长队。

我跟在人群中,比对着屏幕上的列车号。

突然,季砚打了电话过来。

我刚接通就传来了他疲惫的声音。

“宝宝,你去哪儿了?

你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我收拾东西时,把自己的都清空了,带不走的也都扔了,唯独那三十三个黄金手镯,我放在抽屉里没有动。

过了一晚上,我在面对季砚时,也平静了许多。

我淡淡道:“季砚,我已经走了,离婚协议书也寄到了你公司,要是后续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杨律师,我已经全权交给了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又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响动。

季砚错愕道:“老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过得好好的,你去哪儿啊?

还有你说的离婚,我怎么听不懂?”

我也懵了几秒,看来林佳没有告诉他那通电话的事。

我看着渐渐变短的长龙,耐心说道:“季砚,你和林佳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还有那三十三个手镯背后的故事,她也都告诉我了。”

“你对我们的感情不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季砚,我累了,想和你分开了。”

04.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呼吸重了几分。

耳边响起列车进站的声音。

季砚忽然急切说道:“清禾,你在哪儿?”

一阵淅淅簌簌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道沉闷的关门声。

我知道,季砚是想来找我,可我已经不想再见他了。

“季砚,你别找我,我不想见你。”

“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就和我把婚离了吧,给彼此留个体面。”

我挂了电话,刷身份证进了站。

站台堆满了人,有不少是情侣出游的。

男生提着箱子,和女生计划到了目的地要吃些什么,玩些什么。

我不由得想到了从前。

我和季砚都还是学生的时候。

那时我们没多少零花钱,出去玩一趟都要存好久,但我们却期待着每一次旅行。

因为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旅程。

我们可以从上车聊到下车,每一次都兴致冲冲。

可这一次的旅程,只有我一个人。

手机接二连三的响,无一例外都是季砚发来的。

“清禾,你在哪儿?

你听我解释。”

“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我错了,我改,我改行吗?

你别走。”

“宝宝,我来找你当面说清楚好不好?

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事实摆在面前,解释就显得苍白。

我开了飞行模式,闭眼不再去想。

列车启动时,广播里忽然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沈清禾,我是季砚,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

“老婆,我求你,求你别抛下我。”

他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带着一丝粗喘。

从我家到火车站,平时半小时的车程,可季砚十几分钟就到了,还能找到广播站播寻人启事。

他一向雷厉风行,想做的事不顾一切也要完成。

可这一次,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列车缓缓开动,季砚的声音还在广播里响。

车厢里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这戏剧的一幕。

终于,列车的速度快了起来,广播里的声音也没再传来。

我想,我和季砚不会再见了。

05.我支教的地方是北方的一个小乡村。

这里发展落后,建筑也没有高楼大厦,多的是砖房。

整个学校一共两个班,我带的那个班只有八个学生。

他们的小脸红彤彤的,第一次见面时,就那样怯生生的看着我。

我温柔的笑道:“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老师,我叫沈清禾。”

...没人理我,他们看了我半响,又左右私语起来。

班主任李胜尴尬的摸了摸头,“沈老师,你别介意啊,他们只是好奇,没有恶意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里相对封闭,小孩儿对外来人好奇也不足为奇。

李胜拍了拍掌,顿时教室安静了下来。

他站在讲台上,高声道:“同学们,这是新来的沈老师,以后会教大家知识,给大家讲外面的世界,大家鼓掌欢迎。”

话落,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小孩儿们的脸上扬起了笑,单纯又热烈。

下午放学后,我回到宿舍收拾了一番,又在网上下单了一些快递,这才躺在床上休息。

迷迷糊糊间,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我看也不看的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

就在我以为是诈骗电话,想要挂断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去北方支教了。”

不是询问的语气。

我瞬间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季砚咬牙切齿般说道:“沈清禾,回答我,你是不是去北方支教了?”

我怔了怔。

“是。”

季砚笑了,笑得有些悲凉。

“去几年啊?”

“三年。”

我如实回答,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我人已经在学校了,事情已定,谁也改变不了。

季砚喃喃道:“三年。”

“你要我三年。”

“不止三年。”

我看向外面已经黑了天空,平静说道:“是一辈子。”

一阵沉默过后。

季砚才低声又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沈清禾,你忘了我们经历了多少才走到一起的吗?

你怎么可以放弃的这么容易?”

那些过去,我当然没忘。

可季砚婚后的所作所为,我也清楚的记得。

我一时口干,倒了杯水,润了喉咙后,才轻声说道:“季砚,那你的出轨又算什么呢?

抽屉里的三十三个手镯,就像三十三个耳光一样,你把它们送给我时,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季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无奈道。

“我也后悔过,也逃避过,可是清禾,在商场上,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你拒绝了这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总有一个是你拒绝不了的。”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二次,它就像是瘾,一旦沾上就戒不掉了。”

“可我从来都没有认真过,清禾,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我爱的是你。”

“那林佳呢?”

我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推开窗,任由冷风吹了进来。

季砚一时沉默。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