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见过纹胸纹背纹手臂的，纹大腿根还是头一回。说实话，我都不好意思耽搁你们了。”
话落，我转身离开了小岛。
见我坐上最后一班公交车，顾北辰开着库里南追了上来。
隔着车窗玻璃，我瞥到顾北辰着急地按喇叭示意我下车，还换了好几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电话。
我无一例外，全部拉黑。
一个转弯，耳边传来一道剧烈的撞击声。
透过车窗倒影，我看见顾北辰驾驶的库里南撞进了街边的花坛里。
男人颤颤巍巍下车，追着公交车跑了几十步后，晕倒在地。
接到顾北辰朋友打来的电话时，我正在跟离婚律师商讨最后一版离婚协议。
“嫂子，千错万错都是咱哥俩的错，以前帮着北辰瞒你是我们不对。
“但是现在北辰需要你，求求你别闹脾气了，来医院看看他好吗？”
不知怎地，我忽然想起来去年我刚做了胆囊切除手术那天。
刚从手术室转移到病房，顾北辰就接到了林静的电话。
女人说自己麻将瘾犯了，特别想打麻将，但是现在三缺一凑不齐。
顾北辰二话没说，丢下病床上的我去了林静那里。
直到五天后出院，顾北辰也一步没踏进过我的病房。
期间我伤口疼得喝杯水都费劲时，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
当时他是怎么回我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
我打印好离婚协议，嘲讽一笑：
“不就是动个刀子住个院？至于那么矫情？”
凌晨两点回家，我看见本该在医院的顾北辰枯坐在沙发上。
见到我时，男人一瘸一拐走到我身前，喜极而泣：
“繁星，我就知道，你还是放心不下我的。”
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默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平静地说：
“签字吧，顾北辰。”
看见‘离婚协议’几个大字，顾北辰满脸苦涩。
但他却装作没看见，替我将挎包接过，温柔一笑：
“繁星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不等我拒绝，男人已经颤颤悠悠走向厨房，自顾自说着：
“你不吃辣。繁星，我煮西红柿鸡蛋面可以吗？”
记忆中，顾北辰从未为我下过厨。
从前我以为他自小生活在锦衣玉食里，不会做饭。
直到看见林静在朋友圈频繁炫耀爱心餐，我才知道顾北辰不是不会下厨，而是不会为我下厨。
“顾北辰你不签字的话，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说完，我径直回了卧室，将门反锁。
没想到我会分居，顾北辰在阳台抽了一夜的烟。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道电话铃声吵醒。
6
是贺宇，他问我认不认识珠宝设计师，说手里有个项目急缺人。
正好我离职，手上没事，就接了这个活。
只是我没想到，顾北辰听见了我们的通话。
“谢繁星，你离婚就是为了贺宇？”
明明是疑问句，顾北辰却说得无比肯定。
他一口咬定是我出了轨，才要跟他离婚。
我不想争辩，落下一句：“随你怎么想。”
见我不想理他，顾北辰忍无可忍，挡在门前不让我出洗手间，满脸苦涩望着我：
“谢繁星，你是不是对贺宇还有感觉？”
面对顾北辰的无理取闹，我实在没心思应付，正巧这时大门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
林静醉醺醺走了进来，滑落的肩带下是一片雪白的香肩。
女人眼神迷离往顾北辰身上靠，泪眼模糊地说：
“北辰哥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酒吧好害怕。他们欺负我，给我灌酒……”
见状，顾北辰脸上的苦涩很快被心疼和愧疚替代。
男人转头看着我，无声的目光里说满了想带林静去医院看看。
我只微微抬了抬手，顾北辰的神情就严肃起来：
“繁星，你都看见林静的状态有多差了。我拜托你这次别闹了行吗？”
在顾北辰的注视下，我淡定拿起玄关上的西装外套递过去：
“给她遮遮。”
顾北辰怔愣一下，看着我忽然笑了：
“我就知道老婆最善解人意了。”
话落，男人公主抱起林静就出了门。
我没管林静眼里的得意和挑衅，毅然将门关上。
一连五天，顾北辰都没有音讯。
我收拾好行头，去见了贺宇，商讨新项目的设计灵感。
“这次的主题是女性自由。繁星，我相信你的能力。”
贺宇的话戛然而止。
顺着对方的目光，我看见顾北辰正迎面朝我们走来，中途甩开了林静的手。
“谢繁星，你跟他一起吃饭为什么不跟我说？”
一旁的林静也义正言辞指责我：
“繁星姐，你明知道今天是北辰哥哥的生日，还要在今天跟别人偷情打他的脸吗？”
天地良心。
要不是林静提及，我还真忘了顾北辰的生日。
林静的声音很大，引来餐厅众人的目光。
我忽然想起去年顾北辰生日那天，我特意请了假在家里精心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
可我从晚上一直等到第二天凌晨，顾北辰都没回来。
还是共同朋友打电话让我去KTV接顾北辰，我才知道他一整晚都跟林静在一起厮混。
当时我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乞求他跟我回家，顾北辰却当众奚落我：
“你这个蠢猪黄脸婆，今天是我生日又不是你生日，我想跟谁在一起过就跟谁在一起过！
“谢繁星，你家在太平洋吗？管那么宽！”
看着顾北辰那张不忿的脸，我轻笑一声，说：
“顾北辰，离婚协议我早让你签字了。如今我想跟谁一起吃饭就跟谁一起吃饭。
“你家住太平洋吗？管那么宽！”
7
这是我第一次当众表明要和顾北辰离婚。
闻言，所有人一脸惊诧地看着我，都在期待我待会以怎样的卑微姿态哭求顾北辰的原谅。
但顾北辰好像才想起来离婚协议这回事，他面带苦涩拉着我的手往餐厅外走：
“跟我回家。”
顾北辰手劲很重，我挣脱不开。
见状，贺宇挡在我顾北辰身前，严肃地说：
“顾先生，既然繁星已经单方面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还请你自重。”
贺宇一说话，顾北辰彻底忍无可忍。
两人很快厮打在一起，顾北辰挨了一拳，嘴角流着血。
当着他的面，我扶起肚子被踹了一脚的贺宇出了餐厅。
身后传来碗被摔碎的声音，我没停下脚步，毅然带贺宇前往医院。
凌晨两点回到家，正巧看见林静坐在沙发上给顾北辰上药。
见到我，男人立马推开女人朝我走来，双眼通红望着我：
“繁星，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没理会顾北辰，这次回来是要拿我的设计初稿。
见我拿着笔记本从卧室出来，林静委屈巴巴地说：
“繁星姐，中秋晚宴的是是我的不对，你千万别因为我跟北辰哥哥闹离婚。”
说着，林静上手拿我的笔记本：“你把东西放下，别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好吗？”
我本想躲开林静的动作，却没成想对方在碰着笔记本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手掌心碰到茶几角，很快流出了血。
“繁星姐，我只是好心帮你拿笔记本，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够了！”
忽然被顾北辰喊了一声，林静整个人怔住了。
“林静，你先出去。”
这还是顾北辰第一次当着我的面给林静下逐客令。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什么都不计较，跟顾北辰重归于好。
可是现在，我只觉得他的声音无比吵闹。
就在这时，林静直接瘫倒在了地板上，有气无力地说：
“北辰哥哥，我的血止不住了。”
刚刚还一脸冷漠的顾北辰，此刻又慌了起来。
他拉着我的手，满眼恳求：“繁星，林静有血友病。你能不能……”
林静的哭声和顾北辰的声音吵得我直犯耳鸣症，浑身难受。
为了让两人早点出门，我不得不说：
“那你赶紧送她去医院。”
说完，我还将玄关上的车钥匙放进顾北辰手里：“开车去更快。”
顾北辰看着我，感激地说：
“繁星，谢谢你的谅解。等我回来。”
说完，顾北辰抱起林静就出了门，着急得连鞋子都穿错了一只。
为了能更安心完成设计项目，我打包好行李离开了这个住了八年的地方。
临走前，我将起诉离婚的法院传票放在了茶几上。
一周后，顾北辰终于发现我走了。
8
男人换了好几十个号码打给我，无一例外我全拉黑，最后忍无可忍我直接换了张电话卡。
但没想到第二天下楼时，我撞见了双眼布满血丝的顾北辰。
男人下巴上长出了胡渣，浑身狼狈地问我：
“繁星，你怎么能不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
“你怎么能拉黑我？”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出顾北辰语气里的卑微。
就像一年前，我跪在地上哭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一样。
狼狈得像条路边的流浪狗。
我没理会顾北辰，平静地从他身边路过，上了闺蜜的副驾驶。
顾北辰却追了上来，将怀里的保温杯，小心翼翼递给我：
“繁星，我做了早餐。你胃不好，早餐得按时吃。”
胃不好，是因为常年等顾北辰一起吃饭拖出来的。
可我早在下定决定要离婚的时候，就开始养胃了。
昨天体检的时候，医生还夸我最近胃病好转了不少。
隔着车窗玻璃，我瞥了一眼保温杯把手上的粉红色皮筋，轻笑一声：
“我已经吃过了。”
注意到的目光，顾北辰慌张咬断皮筋，笑着解释：
“繁星，你听我解释。是林静说公司里带饭的同事太多了，绑个皮筋好分辩。”
我淡淡‘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顾北辰却双眼通红地望着我：“繁星，我跟林静真的没什么……”
“不重要了。”
男人满脸忧伤望着我：“什么？”
“顾北辰，我不在乎你跟林静到底进展到哪个程度了。
“我都不在乎你了，又怎么会去在乎跟你有关的莺莺燕燕？”
似是不死心，顾北辰有些着急地说：
“那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繁星，你不要跟贺宇好，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面对顾北辰无中生有的误会，我不想解释。
疲惫捏了下鼻梁骨，我冷冷丢下一句：
“顾北辰，有幻想症就去看医生，别4小时监视我。”
说完，我摇上车窗，绝尘而去。
哐当一声，顾北辰怀中的保温杯掉落在地，煎好的爱心鸡蛋染了满地狼藉。
与半年前，顾北辰将我做的早餐扔进垃圾桶时一样狼狈不堪。
当时我在送早餐，撞见了穿着包臀裙的林静嘴对嘴喂顾北辰吃葡萄。
再次见到顾北辰，是在设计项目的中标赛上。
9
顾北辰盛装出席中标会，不顾一切也要跟贺宇的公司抢夺设计项目。
中场休息的时候，两人又在卫生间吵起来。
我赶过去的时候，顾北辰正揪着贺宇的领带准备动手。
一旁的举办方围观全程，也知晓了顾北辰的品行，直接取消跟顾北辰的参赛资格。
贺宇的公司成功中标，我也顺利成为他们公司的首席珠宝设计师。
听完合作方的说辞，顾北辰一脸诧异看着我，激动地问：
“繁星，你跟贺宇真的只是合作上关系？”
林静却上前指骂我：
“北辰哥哥，你别谢繁星迷了魂。当初她可是在你生日那天跟姓贺的偷情！这是我们俩有目共睹的事实，你怎么还能自欺欺人呢！
“这个谢繁星就是不守妇道的荡妇——啊！”
话还没有说完，顾北辰一耳光就扇了过去，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林静怔忡在原地，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顾北辰：“你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用挑日子吗？！要不是你言语挑拨，繁星会跟我闹离婚？”
林静泪眼模糊，转身跑离了现场。
顾北辰拉住我的手，诚恳道歉：
“繁星，以前是我瞎了眼，是我对不起你。
“你能不能跟贺宇断开合作关系，回到顾氏集团，我让你当设计总监，好不好？”
听到这次，我才明白。
顾北辰从来都没有认可过我的设计的能力。
他以为我是靠贺宇对我的感情，才拿到项目的合作。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我都不在乎了。
被顾北辰闹得兴致缺缺，我不耐开口：
“顾北辰，我们俩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从今往后无论我做什么，跟谁保持什么关系，都跟你顾北辰没有半毛钱关系！”
闻言，顾北辰慌了，不顾颜面跪在地上求我：
“繁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避开顾北辰的触碰，自上而下冷视对方：
“顾北辰，我们之间没有机会二字可言。”
说完，我头也不回离开了现场。
法院的起诉在三天后，但第二天是顾北辰奶奶的生日。
嫁进顾家这么多年，奶奶算是唯一一个给过我温暖的人。
哪怕知道是劝和宴，她老人家的生日我也没法不去。
10
在顾家老宅下车，张管家摆着一张臭脸将我拦下：
“今天是少爷奶奶的生日宴，你这个外人来做什么？”
以前的我在顾家地位卑微，连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张管家这样排挤我，我也不意外。
“既然如此，那顾北辰待会找我的时候，我就如实将您的话术复制过去。”
许是之前听到过一些风声，张管家脸色骤变，立马换了张面孔跟我说话：
“少奶奶，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张管家，既然你守不住本分，那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养老！”
我接过顾北辰递过来的满天星，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扔进垃圾桶。
顾北辰面色一僵：“繁星，你不是最喜欢满天星吗？”
以前，我不是喜欢满天星，而是喜欢顾北辰送的一切东西。
哪怕是林静不要的垃圾，我也会当成贡品供起来。
而此刻，我毫不在意耸耸肩，随口扯了个谎：“我满天星过敏。”
顾北辰一脸苦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进了正厅，奶奶满脸慈祥将我拉到她旁边坐下，意有所指地说：
“繁星，我知道是我们北辰对不起你，他从小养尊处优性子早就惯坏了。
“可奶奶告诉你，有些东西碎了，我们老一辈总会想尽办法将它弥补好。
“生活嘛，哪家不是缝缝补补地过。丫头，你说是吗？”
我没吭声，而是将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打碎在地上。
我捡起一枚碎片，接着灯光观赏，玩味地说：
“奶奶，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补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毕竟它用起来会硌手。”
话落，我毫不犹豫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奶奶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已经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放在茶台上：
“奶奶，祝你寿比南山。你放心，今后我还是会常来看你的。
“但今天我急着设计参赛作品。生日宴，我就不吃了。”
话已至此，奶奶也听出了我离婚的决心，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
见我离开，顾北辰立马追了出来，狼狈地哭求我：
“繁星！繁星你别走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离开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我坐进闺蜜副驾驶，探出头说：
“顾北辰，从今往后我们只是陌生人。你生与死，都跟我没关系。”
说完，我摇上车窗，决然离去。
“繁星，我不会放弃的。既然你当我是陌生人，那我就重新追你！”
11
哪怕法院已经判了我们离婚的事实，顾北辰还是雷打不动地每天抱着一束红玫瑰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寻常我一般都直接忽视，但今天围观的人实在太多。
熟悉的画面让我想起了去年情人节我给顾北辰送花的那天。
同样的红玫瑰，但顾北辰为了逗林静开心，故意接过捧花后又用力甩回我手中。
我闪躲不已，玫瑰花的尖刺刺破了我的手掌心，鲜血流了一地。
而顾北辰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露着林静的腰撞开我的肩膀便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问林静：“蠢猪黄脸婆受伤了，你开心吗？”
“繁星，我真的知道错了。今天是情人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顾北辰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我笑着接过对方手中的红玫瑰，但却在指尖触碰的那一秒，松开了手。
包装好的红玫瑰散了一地，尖刺插进了顾北辰的手掌心，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顾北辰脸色苍白望着我，眉宇间填满了心伤：
“繁星……”
我收回手在身上擦了擦，嫌弃地说：“不好意思啊，没拿稳。”
说完，我头也不回离开了现场。
其实今天不止是情人节，还是我获得设计赛冠军的特别日子。
领奖台上，主持人问我‘自由之光’代表着什么意思时。
我挺直腰背，自豪地说：
“每个女性都应该拥有自己的自由。
“无关年龄，无关身份。因为一旦她们有了自由，就会披上一层所向披靡的光。”
台下掌声连连，我也注意到了候在角落的顾北辰。
颁奖典礼一结束，男人就凑了上来，满眼惊喜地说：
“繁星，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
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顾北辰，我厉害我知道，不用你多此一嘴。
“还有，麻烦你从我生活中离开好吗？你真的严重影响了我的眼睛！”
闻言，顾北辰狼狈离开了现场。
窗外拉开一道闪电，雷鸣声滚滚而来。
公司的庆功宴也安排在了今晚。
酒过三巡，贺宇忽然跟我表明了心意。
说出国这么多年，他一直关注我社交软件上的动态。
直到半年前意识到我准备离婚，他才特意结束国外的工作回到国内。
当初我回国跟他偶遇的那次航班，也是他精心设计的意外重逢。
灯光旖旎，贺宇抓着我的手，深情地说：
“繁星，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过，这些年我在国外一直单身。
“你，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我收回手，喝尽杯中红酒：“再说吧。目前我还没进入新感情的打算。”
“我会等你的。”贺宇无比诚恳道。
我耸耸肩：“随你。”
转身，我看见宴厅外的电视上播放一则紧急新闻：
“北海桥发生一起严重的车祸事故，顾氏集团总裁顾北辰当场身亡。
“最近暴雨连连，望广大市民出行注意安全。”
我收回目光，内心毫无波澜。
仰望窗外狂风暴雨。
我心向上望风披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