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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肖逸尘看着那通被他挂断通话记录,眸色沉沉。
不会的,温月的手腕虽然也有一枚月牙疤痕,但绝不会如刚刚那个女子那般,手腕上全是自残后留的疤。
温月的那枚疤痕,是他们当年上大学在解剖课上解剖兔子时。
因为他一个失神导致兔子挣脱,导致手术刀划到了温月的手。
温月向来是一个惜命的人,当时肖逸尘哄了她大半年,她才原谅了他。
温月才不会做出自杀这种愚蠢行为。
肖逸尘自我安慰着,将心里那股没有来的慌乱按下去,给我发了条短信:「月月,明天晚上我就回去,你好好呆在家休息。」
可他不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如我一般亮着灯等他回家。
「逸尘哥哥你要回家吗?」
陆梦梦追出病房,而经过两天两夜照顾陆梦梦的肖逸尘,此时两眼下面一片青黑,他捏了捏眉心,
「温月这两天没给我发消息,我有点担心她。」
「我把我的私人电话留给你,你就乖乖呆在这里,有不舒服的及时打电话跟我说。」
陆梦梦咬着嘴唇,泫然欲泣,「是不是月姐姐因为我……才生气的?」
「逸尘哥哥你帮我换个主治医生吧,我不想影响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别说傻话,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肖逸尘又把她抱在怀里一阵安慰。
我的灵体飘荡在这紧紧相拥的二人身边,思考着肖逸尘究竟什么时候会发现我的死亡。
正当肖逸尘要转身离去时,一个小护士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快步走来,
「肖医生!好消息,找到与陆小姐适配的心脏了!」
「什么?!你是说真的吗?」
陆梦梦喜极而泣,肖逸尘也一脸惊讶,
「怎么这么快,距离上次配型失败也才过去十天。」
「是啊,陆小姐真的太幸运了。」
小护士是新入院工作的,不知道肖逸尘已经结婚,平时她查房时总能看到陆梦梦对肖逸尘那饱含眷恋的眼神,肖逸尘对她也温柔似水。
小护士下意识就以为他们是一对即将被病魔分开的眷侣,故而当得知陆梦梦的配型成功后,她也十分开心,马不停蹄就来跟他们说了这个好消息。
「陆小姐你放心吧,肖医生的技术在我们国内都是顶尖的,你的病好了,你们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小护士揶揄地打量他们二人,肖逸尘刚想出言反驳,陆梦梦眼疾手快地低头娇羞道,
「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们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是本来打算回家的肖逸尘,为了让陆梦梦早日康复,又一次选择抛下我,他又发了条短信,
「梦梦找到适配的心脏了,这几天我先不回去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颗心脏其实是我的。
我在大学学医时,很敬佩大体老师无私奉献的精神,于是便私底下签订了捐献器官协议,我想在死后也能帮助更多的人。
所以在确定我死亡后,器官捐献的流程一一启动。
可万万没想到,老天像是在跟我开玩笑,我的心脏居然就活了我最讨厌的人——陆梦梦。
而主刀医生则是我深爱了一辈子的丈夫。
蓝色的手术布盖在我脸上,他不知道,躺在他冰冷手术刀下的,是他的妻子,是他承诺要保护一辈子的妻子。
他此刻心里只充盈着即将挽救青梅陆梦梦生命的喜悦。
如果他知道我妻子的死亡是由他一步步递进,甚至还亲手将妻子的心脏换给妻子最讨厌的人。
他会是什么表情呢?我有点期待。
5.
陆梦梦手术后恢复得很好,肖逸尘也终于记起被遗忘了整整一周的妻子。
没曾想回到家,却是一片漆黑,而电费也已经欠缴一星期。
也就是说这房子已经一周都无人居住。
肖逸尘不耐烦地皱眉,可却如何也打不通我的电话,手机屏幕发出的莹白光映照出他眼里的烦躁。
「温月,限你在两小时内出现,我就原谅你。」
肖逸尘缴了电费,屋子里终于又一片明亮,他打开冰箱却只见一个长满绿色霉菌的蛋糕,以及一张贺卡。
那个蛋糕即使已经腐烂发臭,也可以依稀看出是他爱吃的口味,就连造型也十分精美。
我的灵体抱着双臂倚在冰箱旁边,久久凝视着这个蛋糕。
我想起我们结婚五周年时,也是这个一模一样的蛋糕。
那天我亲手做了蛋糕,买了大束鲜花,做了满桌子的大餐,等肖逸尘下班一起庆祝。
可他失约了,我坐了整整一晚,他甚至吝啬到连一条消息也不肯发给我。
不知为何,那天的蛋糕很苦涩,我甚至有几分庆幸,还好肖逸尘没有回来,也没有尝到这个蛋糕。
后来他回来后,只轻飘飘地扔下一句在加班,手里提着一个小蛋糕,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条金项链,说是补偿我。
我想要努力扯起嘴角,扮演一个一无所知的体贴妻子,可我做不到。
只因为这个蛋糕是肖逸尘为了哄陆梦梦开心,他们二人去私人糕点房亲手做了一个下午,那条金项链……陆梦梦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这一切陆梦梦都发在她的微博上,得意洋洋地朝我示威开战。
见我不高兴,肖逸尘没有了耐心,扔下一句:「脾气真大!」
然后摔门而出,半个月都没再回家。
可难过的只有我一个人,陆梦梦的微博仍然每日都在更新生活日常。
昨天是「温柔的竹马哥哥因为她想吃另一个城市的特色小吃,驱车百里给她买来。」,今天是「因为不吃药所以被医生哥哥捏着鼻子惩罚。」
点点滴滴的移情别恋都变成一把肖逸尘刺向我的尖刀。
在他们情浓时,我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咬着下唇默默忍受躯体化带来的疼痛。
……
肖逸尘久久凝望着冰箱里的蛋糕,瞳孔猛缩,拿起那张贺卡一字一句念出声:「逸尘生日快乐呀!希望以后年年都可以陪你一起过生日!」
不对劲,这一切太不对劲了。
以往温月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一言不发消失这么久,而且……她还准备了蛋糕为自己庆祝生日。
肖逸尘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的最后一通电话,喃喃自语:「温月说……她出车祸了!」
他慌了神,平时闭着眼都能上的旋转楼梯他踩空了三次。
空荡荡的卧室里,那些他曾经被他故意无视的药瓶打翻一地,密密麻麻的白色钙片告诉他,真相不是那么简单。
一边拨着我的电话,一边翻着我梳妆台那些瓶瓶罐罐。
每一瓶,都是抗抑郁的药物,可里面却满满当当装满了钙片。
6.
电话那头无人接听,肖逸尘如疯了一般怒吼一声,将手机砸向地面。
赤红着双眼翻箱倒柜,企图找到证明我在撒谎的证据。
然而一张泛黄的检验报告狠狠打破他的自我欺骗,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我确诊了重度抑郁。
我从来就没有撒谎。
其实肖逸尘并非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是因为那次陆梦梦来家里做客。
正好看到我在吃抗抑郁的药,她却一口咬定那是钙片,我一气之下拿出药瓶自证,可里面却真的装满钙片。
肖逸尘把陆梦梦护在身后,满眼失望地盯着我,声音冰冷,一字一句指责我:为什么总是针对陆梦梦这个小姑娘。
我想要辩解,却无法证明我所说的是真话。
从那以后,我们二人之间明显有了隔阂,并且这个隔阂伴随着陆梦梦的甜甜笑意而越裂越大。
肖逸尘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骨,无力地跪倒在地。
「赵哥,能不能帮我查查,一周前江滨路的那起车祸受害人是谁?」
艰涩的声音从肖逸尘喉咙里滚出来,他的眼尾发红,喉结不断上下滚动。
就在这时,陆梦梦抱着一只小熊怯生生走进了进来。
「逸尘哥哥……你怎么了?梦梦好怕……」
她有钥匙,是肖逸尘特意给她配的。
这是我和肖逸尘的小窝,现在肖逸尘把钥匙给了另一个女人,而我直到死后才得知,这太可悲了。
肖逸尘却如一尊雕塑,对陆梦梦的哭腔充耳不闻。
「是不是月姐姐出事了?我之前看到月姐姐总在咖啡店里根一个陌生男人谈话,会不会是……」
她咬了咬下唇,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不是……我不是说月姐姐出轨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我冷冷一笑,陆梦梦还真是个会挑火的主儿,几句话就造完我的黄谣然后直接盖棺定论说我出轨。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只是我的心理医生而已。
往日这招对肖逸尘百试百灵,可现在得知我可能死亡的消息,肖逸尘终于从陆梦梦的话里品出一丝不对劲来。
他眼睛亮了亮,抓住陆梦梦,一脸癫狂:「那男的叫什么名字,他在哪?」
「月月一定没事,他们一定在一起,我要去找她!」
陆梦梦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肖逸尘会是这个反应,他应该暴跳如雷才对,怎么会这么高兴?
「逸尘哥哥,你弄疼我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只是偶然看到而已!」
肖逸尘的眼神冷了下去,猝不及防地松开陆梦梦,致使她摔倒在地。
「你是说,你只是看见我太太跟人喝咖啡,你就断定她出轨?」
「当……当然不是,只是月姐姐当时很高兴,我才以为……」
陆梦梦慌了神,显然没想到肖逸尘会质问她。
以往她说什么,肖逸尘都是深信不疑,怎么今晚如此反常,还对她大呼小叫。
二人沉默地僵持着,直到陆梦梦哭出声来,肖逸尘才叹了口气,软了态度把她扶起来:「没事,梦梦,是我太着急了。」
7.
肖逸尘还是放不下这个小青梅,她流了两滴眼泪,就能把他的心融化了。
将她哄睡后,肖逸尘才抽出空发消息问那个在警察局上班的哥们。
他双手捂脸躺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耳边,可迟迟没有人回复。
我在他旁边待得无聊了,便飘到我们的卧室里。
陆梦梦正一脸恬静地躺在我和肖逸尘的婚床上,那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
我蹲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她似乎有所察觉地皱了皱眉。
「把我的心还给我。」
陆梦梦的胸膛里跳动着的是我的心脏,不知道她用得习不习惯。
不过看起来被吓得够呛,因为下一秒她就尖叫着醒来,疯了一般往门外跑,嘴里念叨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梦梦,怎么了?」
肖逸尘抱住癫狂的陆梦梦,皱起好看的眉头,
「是不是心脏不舒服?我们这就去医院。」
就在此时,肖逸尘的电话响起,他下意识松开陆梦梦就要去拿手机。
可陆梦梦像一只八爪鱼牢牢地抱着肖逸尘,哭得满脸通红:「哥哥,梦梦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
手机的铃声夹杂着刺耳的哭声,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回荡,一切都让人十分焦躁。
肖逸尘长手一伸,终于接到了那个电话,语气带上了急切,
「赵哥,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电话那头的赵哥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嗫嚅道:「逸尘,你……你先冷静,不要激动。」
「到底怎么了?赵哥,那人不会是……」
「唉……节哀,受害者就是温月。」
赵哥盯着面前的电脑,似是有些不忍心:「温月的手机当时坏了,我们也是刚刚才将她手机里的信息破译出来,通话记录显示,她除了报警,另外就只有跟你通过话……」
「逸尘,你当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吗?」
赵哥的疑惑仿若一记千斤重锤,狠狠砸在肖逸尘的心头,接下来赵哥的话他再也没听到,那一瞬间他失去对周遭一切事物的感知。
是啊,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吗?
月月带着哭腔的乞求,背景隐隐约约传来的燃烧爆裂声。
他为什么就没有注意到呢?那时候的月月多害怕啊,她带着十足的信任拨通他的电话求救,可他在干什么?!
肖逸尘眼角猩红,脸上顿时失去血色,如发了疯一般抽自己耳光。
「对不起,对不起。」
他泣不成声,跪爬着想要站起来,
「月月,我带你回家。」
「不怕,我来了,我这就来了。」
肖逸尘捡起手机拨通医院的电话,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
「那个叫温月的病人现在在哪?是不是在……」
「月月最怕冷了,她一个人躺在那里多害怕啊,我真该死,我不是人。」
接线员愣住了,第一次见到肖医生如此失态,急忙打开电脑搜索。
紧接着接线员睁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肖医生,你说的这位温小姐……是个器官捐献者……要不您亲自去问问院长?这涉及到病人的隐私,抱歉我不能透露更多。」
「器官捐献?捐给谁了?」
肖逸尘张着嘴愣住,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终于聪明了一回,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已经吓呆的陆梦梦。
8.
「逸尘啊,节哀,温小姐走了就让她安静地去吧。」
院长将一杯茶递到肖逸尘跟前,冒起的袅袅热气氤氲了他的面容,让我无法分辨肖逸尘是否真的在流泪。
「温小姐是个伟大的人,她拯救了很多人,至于是谁,我真的无法透露。」
肖逸尘低敛着眉眼,木讷地点了点头,像一个毫无灵魂的木偶,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在走到楼梯拐角时,他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上星期那个被车撞死的小姑娘是肖医生的老婆!」
「天呐,那他老婆出事这么久,他都不知道吗?真是太没良心了!」
「可能是因为不爱吧?我可跟你说,肖医生和他那个6号床病人……好像叫陆梦梦?二人如胶似漆!我还以为是情侣来着!」
「没想到肖医生早结婚了!还是个大渣男。」
「那个小姑娘也是可怜,当时是我跟着去抢救的,如果当时能及时送来医院,她也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死。」
「造孽啊……」
楼梯间的声音渐行渐远。
肖逸尘脑子嗡嗡响个不停,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
原来……原来是他害死了月月,他是杀人凶手!
肖逸尘动了动嘴唇,说不出来的酸痛如海浪般在心底翻涌不息,紧接着蔓延到四肢百骸。
约莫过了半小时,肖逸尘的眼神逐渐清明,开口的发出的声音如同嗓子里卡了刀片,呕哑苦涩:「月月,等我。」
这天过后,肖逸尘恢复如常。
帮我打官司,从肇事司机那里拿到了巨额赔偿转给了我父母。
然后还为我办了一个葬礼,所有人都以为他好了,一切都要尘埃落定。
在我的葬礼上,我爸妈哭到昏厥,他也只是冷静地指挥把人送医院。
他爸妈不知道为什么也来了,但是是来劝他相亲的。
对于我的死亡,想必是十分高兴,他们的儿子终于摆脱我这个拖油瓶。
陆梦梦穿着淡红色的长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气色红润。
忙前忙后地照顾肖家父母。
肖逸尘的爸妈对陆梦梦也满意极了,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而且自己的儿子又救了她一命。
拿捏起陆梦梦,肯定比拿捏我简单。
他们在我的葬礼上像是久别重逢的一家人,眉梢里都带着笑。
而肖逸尘却站在远处,眼神透露出一股阴狠,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连我这个站在他身边的灵体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月月,别怕,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9.
「逸尘哥哥,梦梦有点害怕……」
陆梦梦躺在手术台上,没由来的一阵心悸,
「这次手术结束,我就嫁给你好不好,我可以代替月姐姐……照顾你。」
肖逸尘脸上带着诡艳的笑,不过被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眼里的狠戾。
「好,等你醒来……」
如果你真的能醒过来的话。
这句话肖逸尘没有说出口。
麻醉药开始发挥效力,陆梦梦的意识也逐渐涣散。
肖逸尘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如情人轻喃,可说出的话却吓得陆梦梦几乎要尿了裤子。
「我知道是你挑拨我和月月的关系。」
「她的药是你换的。」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不信她,那晚她也不会出门!如果不是你,我那晚就能把她救回来。」
「是你杀了她。」
「她最讨厌的就是你,可你知道吗?你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是她的。」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按照原本的排期,这心脏轮不到你用,可是你自称是我的未婚妻,于是提前插队了。」
「陆梦梦,你不配,我不会让你玷污月月的心脏。」
肖逸尘冰凉的指尖落在陆梦梦的颈侧,如同死神的镰刀。
陆梦梦想要向手术室中的其他人求救,可手术室中的其他人此时正忙着准备手术工具,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麻药的强大效力让陆梦梦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更不要说发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着面前这个如鬼魅般的男人。
……
手术开始后,肖逸尘没有丝毫犹豫,当着手术室所有人的面,直接将那颗心脏从陆梦梦身体里拽了出来,抱在怀里,状若疯癫:「月月,我来带你回家。」
这惊天变故一出,就算是神仙转世也救不回陆梦梦。
也许是因为我留在世上的执念消失,我的灵体也随着肖逸尘将心脏摘除出来后缓缓消散。
肖逸尘,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最后,肖逸尘以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死刑。
毕竟以他当时的状态,实在谈不上是医疗事故,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肖逸尘就是奔着要陆梦梦的命去的。
10.
这件事被新闻报道后,全国一片哗然。
曾经的医中圣手、天之骄子一朝跌落泥潭,成为人人唾弃的罪犯。
肖逸尘穿着囚服坐在探监窗前,几个月不见仿佛苍老了数十岁,向来挺拔的身躯此时也格外佝偻。
肖家父母哭着跟他打电话,
「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为了一个扫把星!你这样糟践自己!」
「你死了,爸妈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肖逸尘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摸了摸下巴:「爸、妈,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们一直看不起月月,可你们明明知道,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为她将唯一的出国深造机会留给了我。」
「在我留学的那段日子里,也是她一直陪伴着我。」
「可你们永远都看不上她……我后来也变成你们的样子。」
「所以我们都应该下地狱,我死了你们才能体会到失去挚爱是什么滋味。」
肖逸尘微笑着,可嘴角的笑容却慢慢凝结,紧接着喉咙里冒出压抑的哭腔:「是我害死了她,我把这双手毁了,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肖逸尘挂上电话,不愿再去听玻璃窗对面父母的哭号和谩骂。
他想,他很快就能追上温月了,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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