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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一死了之,想到仍然为我复学奔走的导师,还有日日陪伴我的师兄,又强撑住自己。
死不可怕,至少别让在意的人难过。
一时间我容光焕发,即使僵硬着身体,但趁着脑袋还能动,人还能说话,积极的参与到实验项目中,用自身的力量为其发光发热。
而师兄是个睚眦必报又重情重义的主儿,他必然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将顾成和阿芸夫妇给研究所学生仙人跳的事情广而告之。
最震惊的是,他还写了小报,画了宣传报,甚至拍了一场以我经历为灵感的话剧。
力求让各方人员都谴责他们。
我笑着放任师兄上窜下跳,活力四射。
不让他发泄一下,190的壮汉整天在我床前嚎啕大哭,我也觉得有点「困扰」。
最后他闹腾着,还有专门的记者过来采访我。
到这个时候,阿芸才急了,她独自前来。
「好歹爱过一场,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当初手段可能确实过于激烈,可你一个大男人,那种照片也少不了几块肉。」
「我作为女性在职场中拼搏本就困难,你现在让我陷入了众矢之的。」
我坐在轮椅上认真的看着她。
「你是在谴责我吗?」
在舆论的裹挟下,人好像才知道错误,之前投资商里面的同学,成群结队的过来悔过。
甚至有的人,将当初我给予出去的那部分钱还给我,希望之后两清。
师兄觉得生气,当初的价值和如今的能混为一谈吗。
但我全部都收下了。
无关其他,上次不欢而散之后,阿芸开始派遣专业的人找我催收债务。
人一群一群来的急。
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就是认为我在装模作样,认为我压根没病。
也觉得师兄后面定然有我的手笔,所以毫不留情的打击。
我时间很有限,身体也越来越不受我控制。
在最后的时光里,我一直在研究所内辅助研究。
项目稍微有些成绩分到了奖金,阿芸派来的人就跟鬣狗一样堵在门口,而我笑眯眯的全数上交。
在她的针对中,我努力活到了第三年。
临死之前,我坏心眼的将两个消息透露给阿芸。
第一个消息,当年顾成原本看中了另外一个社会人士,想将阿芸介绍过去,对方年纪五十,当地地头蛇,前妻是家暴死的。
顾成钱都收了,结果半路遇到了我这么个人傻钱多还装凶的二世祖。
第二个消息,是我推测的。
阿芸之所以会对顾成从有点好感到后面感情加深,是因为顾成给她的奶奶买了墓地。
当初我消失之后,她奶奶没多久也去世了。
她手上没有存款,所以根本没办法给她奶奶买墓地。
但实际那个墓地是我早就准备好的。
这两个消息到了阿芸手里,她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她冲到研究所要见我问个清楚。
可师兄却冷着脸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呢?」她半天才扯起嘴角,「不是装病吗?」
顾成给她看过检测报告,乔沐轩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假装生病不还债。
师兄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最后只留下一句神经病。
阿芸张大了嘴巴想要去尖叫,去辩驳,但是最后,她沉默着来到了我的墓碑前。
看着上面的黑白照,她手颤颤巍巍的扶住墓碑,下腹不停的坠痛,直接晕倒在了墓地。
再次醒来时,医生告诉她怀孕了。
她看见身旁顾成兴奋的脸,突然冷静的问,「你知道吗,乔沐轩不是装病,是真的有渐冻症。」
她没有错过顾成脸上的不自然。
「说这干什么,他就算真得病又有什么要紧的,现在最大的喜事就是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宝贝。」
呕。
阿芸止不住的呕吐,她想到我生前发给她的消息,再看到顾成伪善的脸,她就觉得恶心。
可怕的是她觉得自己更恶心。
研究所集资完成了我的心愿,将我和爸爸妈妈埋在了一起。
「奇了怪了,那对狗男女突然狗咬狗,不仅离婚了,丁晴芸还开车将顾成撞成了残疾,来回碾压两遍,下体都血肉模糊了。」
师兄和导师过来给我烧纸。
师兄还是那么喜欢碎碎念。
我回来特意看一眼他们,眼下也到了时间,最后在自己墓碑前绕了一圈,听到师兄最后一句话。
「师弟,下辈子,不要这么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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