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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野营意外被毒蛇咬伤,命悬一线,医院的血清供不应求。
掌握这支血清供应渠道的负责人是我相恋多年的男友,江宇诺。
本以为是天无绝人之路,却在苦苦等待他送药过来时,收到他临时有事的消息。
亲戚好友,九具尸体,命丧当场。
为了父母的最后一丝生机,我打电话向他求药。
却只听到他的白月光娇滴滴的声音:
“宇诺,你有事先走吧,不用非得送我的。”
我出声质问他,
“你明明答应过先给我送药的!”
江宇诺的语气全是不耐,仿佛我在无理取闹:
“急什么,不就是血清吗?等着吧。”
我苦苦等了一夜,却只等来家人无一生还的消息。
1.
“血清什么时候能到?病人的毒素已经快要蔓延到心脏了,晚点送再多血清来也没用了。”
医生皱着眉头,神色紧张。
这种毒蛇很是凶残,它不会立即致人死亡,而是会如同凌迟一般,慢慢把人折磨致死。
就在刚刚,我已经有九位亲朋好友因为没等到救命的血清而命丧黄泉了。
他们有的是我的大姑婶婶,有两位是我至亲的好友。
如今,还有我的父母躺在病床上苦苦支撑着。
我顾不上悲伤,强打起精神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医生,你再等等,血清马上就到了。”
“你放心,我认识这支血清的供应渠道负责人,他已经答应我马上把血清送过来了。”
江宇诺是我相恋多年的男友,同时也是这支血清供应渠道的负责人。
早在两个小时前,在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本以为天无绝人之路。
可直到现在,太平间已经躺了九具尸体了,我也没等到江宇诺带着血清赶来的身影。
我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他会来的,他只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可是,再多的理由也无法解释短短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个小时也没赶到。
我颤抖着手拨通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人接听。
我打不通他的电话,只好给他司机打。
好在他的司机很快就接通了。
我急着问道,是不是在路上了,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到?
司机支支吾吾地告诉我,江宇诺并没有前往医院。
是何小姐临时有事,把他叫走了。
现在他正开车送江宇诺和何晓艺。
听到他的话,我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
方才医生通知我签死亡通知书时的画面历历在目。
整整九份证明……
明明只要半个小时,他就能把药送到。
但我现在来不及悲伤,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父母还在等着救命的血清。
我压抑住心底里涌上的悲伤的情绪,疯了一样让他把电话给江宇诺。
一阵窸窣声,我听见手机落入另一个手中。
我直入主题,“江宇诺,血清呢?”
却只听到他白月光娇滴滴的声音,
“宇诺,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不用非得送我的。”
“我一个人也可以。”
我终于忍不住痛声质问:
“江宇诺,你明明答应了给我送血清的!”
江宇诺的语气极其不耐烦,像是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急什么,不就是血清吗?等着吧。”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晓艺,多懂事。”
我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心下一沉。
可我知道,父母的命还掌握在他手上。
我只能强压着怒火,忍气吞声,软着语气讨好,
“可以快点送来吗?我爸妈现在还在重症室,这个毒素蔓延得很快,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话音未落,江宇诺就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
“这个毒我还不了解?放心吧,死不了。”
死不了?
可明明太平间已经躺了九具惨不忍睹的例子……
“别再打电话过来催了,烦。”
“再催下去,我不敢担保你还能见到血清。”
不等我再说些什么,电话那头的何晓艺尖叫一声,江宇诺就急匆匆地关切道:
“怎么了?”
“猫猫的体温越来越低了,我好害怕……”
“放心吧,猫猫会没事的。”接着又听到他语气急促地吩咐司机,“还不开快点!”
就连给我家人送血清时,也没听到过他如此急切的语气。
“宇诺,我求求你——”
电话被毫不犹豫地挂断。
2.
在焦头烂额的等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又等到了江宇诺的电话。
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迅速接听了。
江宇诺说发我一个地址,让我自己去取血清。
外面狂风大作,是暴雨即将来临的预兆。
我顾不上太多,抓起车钥匙就去了。
电闪雷鸣,没过多久就下起了暴雨。
路上早已没什么行人和车辆。
我好不容易到达江宇诺发我的地址,迫切地朝他要血清。
江宇诺不耐烦地蹙起眉头,“你眼里就只有血清?你看不到晓艺的猫猫现在又多难受吗?”
我听不见任何话,不停地重复,
“血清呢?”
因为这只难受的猫猫,我已经失去了九个亲戚好友了。
难道还不够吗?
江宇诺仿佛在看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厌恶地望着我。
“要血清可以,车钥匙拿来。”
我这才知道他的目的。
车子半路抛锚,他们急着送何晓艺的宠物去医院,无奈打不到车。
于是想到了我这个傻子。
我忽然觉得很讽刺。
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是和自己相恋多年的男友。
我强忍住怒火,想要和他讲道理,
“宇诺,你知道的,我爸妈现在在医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救命的时间……”
江宇诺的眉间松动了一些,似乎在思考。
结果下一秒,何晓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宇诺,布丁的呼吸变得好弱,它该不会撑不住了吧。”
“我好害怕,宇诺,没了它我会活不下去的。”
江宇诺撑着的伞大半边都挡在了身旁的何晓艺头上,后者怀里抱着一个了无生气的小猫。
她的眼眶通红,泪水摇摇欲坠,看起来好不可怜。
反观我,因为急着来拿血清,忘记了带伞,此时站在路边,早已被淋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
我来不及擦拭脸上的雨水。
我下意识拉住他的胳膊,祈求道,
“江宇诺,算我求求你,把血清给我,可以吗?”
我再也承担不起失去亲人的痛了。
江宇诺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
“我说了,只要你把车钥匙给我,血清要多少有多少。”
“你看不见晓艺的宠物现在有多着急吗?”
我心如死灰。
她的宠物着急,可医院里躺着的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也很着急。
在我和何晓艺面前,多犹豫半秒都不符合他的作风。
可是现在别说打车了,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我就算拿了血清,又怎么赶得回去救人?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糊在脸上,不等我再出声祈求,就听见江宇诺冷漠地吩咐司机搜我身找车钥匙。
“不把车钥匙交出来,你血清别想要,人也别想走了。”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司机虽为难,但毕竟江宇诺才是他的上司。
尽管我奋力反驳,可是男女力量悬殊,我又哪里反抗得了?
江宇诺拿着我的车钥匙就要搂着梨花带雨的何晓艺离开。
我跪在地上,如同一个乞丐般,浑身沾满泥泞,抱住他的裤脚卑微地祈求,
“宇诺,我求求你……我跪下来求你好不好,先送我去医院可以吗?车我不要了,你只要先送我过去……”
江宇诺毫不留情地把我踹开,如同踹开一条哈巴狗般。
“那种蛇毒我还不了解?你父母命这么硬,能撑到的。”
“但晓艺的宠物不一样,动物的生命很脆弱的。”
他那一脚连带着我的希望一同踹碎了。
他明明先答应要给我送血清的。
可就因为突然冒出来的何晓艺,他却毫不留情地把我抛到脑后。
我的九位亲戚好友受尽了蛇毒的折磨,唇色青紫,死状极其惨烈,死不瞑目。
而我的父母如今也在苦苦忍受着蛇毒的煎熬。
江宇诺搂着何晓艺往我的车走去,替她贴心的开了副驾驶车门。
“江宇诺,我求求你,送我去医院,不然我的父母真的会死的,我求求你,你看在他们对你这么好的份上……”
从我带江宇诺回家见父母那天起,我爸妈对他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天天挂在嘴边夸他。
我还想站起来追上去,却被司机死死摁在地上,挣扎不得。
我苦苦祈求的血清被他像施舍乞丐一样扔在了我面前。
“拿着你的血清赶紧滚。”
说完,毫不留情地驱着我的车离去了。
在我抱着血清狼狈地连跑带爬赶到医院时,等待我的只剩下两份需要签字的冰冷的死亡通知书。
我的爸妈还是没撑过去。
他们苦苦煎熬了几个小时,痛苦地死去。
我抱着十一份死亡通知书,哭到几乎晕厥。
3.
处理完后事,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朋友。
而我的男朋友,却在我最黑暗的时候陪在别的女人身边。
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回医院准备办理家人的后续事项时,碰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江宇诺。
他身旁还跟着何晓艺。
何晓艺看起来很是焦急,“宇诺,你说神婆的方法真有用吗?”
江宇诺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一定没问题的。”
我皱着眉,刚想掉头走。
却传来江宇诺的声音。
“黎离。”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理直气壮,“你爸妈呢?”
我实在拿不出情绪面对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事?”
他蹙着眉,似乎对我的态度很是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又开始耍脾气了是吧?”
“血清不都给你了,还闹什么性子?”
江宇诺上前抓住我的胳膊,质问道。
体温相触,曾经我最爱的就是和他肢体接触,如今我下意识地甩开,
“有病?放开我。”
江宇诺第一次被我甩开手。
愣了片刻,不可思议道,
“你发什么疯?”
我再也忍无可忍,生平第一次在他面前发了大火。
“对,我是发疯,我是疯了才会瞎了眼和你在一起这么久!”
一看到江宇诺,我就想到那天晚上暴雨,我苦苦跪在他面前卑微得像条狗的狼狈模样。
我就想起那整整十一份死亡通知书。
何晓艺还在一旁惺惺作态,
“黎离,你先别激动。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的猫猫突发恶疾,急需送去医院。毕竟这是我们之前一起养的猫猫,他只是太紧张了,你不要怪他。”
我听到她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是啊,你们的猫突发恶疾赶着送去医院,那我的家人呢,整整十一条人命在重症病房等着他的血清救命啊!难道他们就活该吗?”
“你算哪根葱?你他妈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替他求情?”
家人好友脸色惨白,嘴唇发黑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我只要一闭上眼睛,他们一张张面容就会出现在脑海里。
明明血清都在车上了……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就因为她的猫猫突发恶疾。
如果不是她突然联系江宇诺让他送自己去医院。
她明明可以自己打车过去的啊。
何晓艺似乎被我的怒吼吓了一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原本脸上有些歉意的江宇诺见何晓艺落泪,瞬间蹙起眉头,把她护在怀里。
“黎离,那血清最后不也是给你了吗?你至于这么凶她吗?”
“她有什么错?”
是啊,她有什么错?
在江宇诺眼里,何晓艺永远都是对的,都是他捧在心里的白月光。
曾经我也没少吃过她的醋,江宇诺却觉得我在杞人忧天,他说现在他们只是朋友,让我别疑神疑鬼。
可哪有朋友会比对象还重要?
我真的累了。
我扯起嘴角,无力地笑了笑。
“哦,她没错。”
“有错的是我。”
错在这么久了还看不清。
我不再和他们废话,转身离开。
江宇诺却难得发觉了我的不正常,再次握紧我的胳膊。
他对我罕见的表现了关心。
“黎离,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已经无心再和他周旋。
我盯着他,内心毫无波澜。
或许是早已麻木,或许是对他的爱意早已消失殆尽。
眼前的人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用最平淡的语气说道,
“江宇诺,”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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