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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廷野的音量不大也不小,拜他所赐,在场的人都知道了我是一个失去了子宫的女人。
纪家父母和宋嘉怡皆大吃一惊。
纪母回过神来的第一次话,自然是唾沫横飞的嚷嚷让他儿子马上跟我离婚。
“苏枝!你别想耽误我儿子!他可是我们苏家顶天立地的独苗,你生不了儿子就赶紧让位,让能生的来生。”
语毕,纪母笑盈盈的给宋嘉怡使眼神。
宋嘉怡微微羞红了脖子根,轻咬下嘴唇看向纪廷野。
只是男人压根没有理会她,他一瞬不瞬盯着我的侧脸,妄想从中能看到他想要得到的破碎。
他知道我的自尊心有多强,这是他对我不听话的惩罚。
很可惜,我让纪廷野失望了。
“纪廷野,听到你妈说的话了吗?她说的对,我应该让位给你的干妹妹,否则我可就成了你们纪家的大罪人了。”
说话间,趁着纪廷野怔愣当口,我抬肘往他胸口狠狠戳去。
男人凝眉后退,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前一秒,我冷脸将宋嘉怡倒给我的敬酒,如数泼到他脸上。
高浓度的烈酒瞬间刺痛了纪廷野的双眼,这还不算完,我反手又将餐桌上的大鱼大肉,一盘接着一盘往这个混蛋身上砸。
眼看纪廷野被我砸得连连后退,宋嘉怡满脸心疼的扑过去护到他身前。
“啊!”的一声痛吟,女孩的额角迅速流血肿胀起来。
此情此景,纪家人通通围了上去。
纪家父母一边用脏话咒骂我,一边心疼的嚷嚷着要打报警电话,告我故意伤人。
纪廷野夺下他母亲的手机,咬牙切齿对我说:
“苏枝,你太过分了,马上向嘉怡道歉。”
道歉?听到这话,纪家父母和宋嘉怡都傻掉了。
这可是明晃晃的人身伤害,怎么可以简简单单一个道歉就算翻篇?
此时最感委屈的人,着实非宋嘉怡莫属。
可是她哪敢忤逆纪廷野。
只见她强打精神,对我露出一个假得不行的宽容的淡笑,眼泪婆娑,阴阳怪气吸溜一声鼻子对我说:
“枝枝姐姐,没关系的,我相信你肯定不是,想故意欺负我的。”
我对她点了点头,说:“刚才确实不是故意的,现在这个才是你真正应得的。”
说话的同时,我抬手,用尽全力一挥。
啪的一声!响亮耳光不光打蒙了宋嘉怡。
就连纪廷野和他的父母都神色异常看着我。
纪廷野从来没见我动过手。
他一直以为我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离了他就无法生存的小女人。
他真的忘了,一开始,是我挺身而出保护了他。
“纪廷野,我今天带女儿来这里,只为了办一件事。”
我看向纪家父母,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
“我会跟纪廷野尽快离婚。从今天开始,我和沫沫不再与你们有任何关系。”
纪廷野胸口起伏的越发厉害,他冷笑看了我许久,沉声道:
“苏枝你别发疯,沫沫不仅是你的孩子,她同样也是我的女儿。”
“离婚后就不是了。”
我走到后院,牵牢女儿的手,带着她往大门口走去。
6
纪廷野哑声命令我们站住,眼看我对他的嘶吼根本充耳不闻。
他黑沉着脸刚要追上来。宋嘉怡突然冲上前阻止他:
“廷野哥哥,阿姨她晕倒了,怎么办啊廷野哥哥……”
女儿趴在车窗上,直到我发动车子,才回过头,小脸挂满失望: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是不是?”
我笑着给她扣好安全带,纠正她的错误说法:
“是我们不要爸爸了乖宝。”
原本我以为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多少会感到力不从心。
可事实证明我错的离谱。
我拥有世界上,最可爱懂事的女儿。
她懂事听话到我时常跟她说,在妈妈面前,你不需要压抑你自己。
虽然妈妈跟爸爸分开了,以后你能看到爸爸的时间会有所减少。
但是请你相信妈妈,妈妈会一直给你多如繁星的爱。
你永远都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贝。
这些话,是在我小时候呆在孤儿院时,最希望听到有人对我说的。
当然,沫沫的情况比我好的多。
我跟纪廷野虽然注定要分开,但他终究算是爱女儿的。
自从在他父母家不欢而散后,纪廷野每天都在问我,女儿的情况。
并且几万几万的转款给我,用于维持女儿生活。
没有正式离婚前,他的钱本就有我一份,对此我当然来者不拒。
当我如实将孩子的近况告知他的同时,不忘提醒他,尽快跟我的律师联系。
只是不知是工作实在太忙,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纪廷野始终将我的离婚律师拒之公司门外。
我聘请的律师,是我当初在大学的同窗女舍长。
那天,我去了趟律所,准备同她商量是否直接起诉离婚。
谈话间隙,有人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苏枝,你还记得柳池学长吗?”
女舍长明知故问的向我引荐柳池。
我笑了笑:“当然记得,三届最强上仙。”
听闻我说出他当年在政法学院的外号,素来沉稳冷俊的西装男人,难得勾了勾嘴角。
老友难得同聚,我没有任何推脱,跟着他们一道去了一家环境清雅的日料店。
相谈甚欢没一会,女舍长接了个电话,万般不舍的表示只是提前退场。
临走前,她挤眉弄眼给了我一个眼神。
女舍长推门出去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然而消失的太快,我便没再去在意。
女社长离开后,我开门见山对柳池说:
“学长,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我。”
我一向是个直接的人,因为这种直不楞噔的性格,在学校社团里,我没少跟柳池为了讨论案例而吵架。
柳池喜欢过我这件事,如果不是女舍长等人告诉我,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有所察觉。
毕竟,哪有人会向柳池这样,一边暗恋女孩,一边在虚拟法庭上,把人辩得狗血淋头,恨不能直接上手掐死他。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我意识过剩。”
柳池替我把清酒满上,自顾自的昂头,品酒时,露出阴影暧昧的喉结。
7
听闻大学期间最为熟悉的毒舌嘲讽,我莫名的有点好笑,又有点想哭。
“学长,我想工作了。”
我知道女舍长留我跟他独处的用意。
柳池当然也很清楚。
他作为律所合伙人之一,有的是女人想通过与他独处,换取好处。
“行,待会去我那。”
柳池随口一说,换来我一句本能的国骂。
两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就笑开了。
听到笑声,屋外的男人再也按耐不住,推门而入,不由分说的揪着柳池的衬衣领,骂骂咧咧挥拳。
“纪廷野?你要干什么?!”
我在外围的声音越焦虑,纪廷野下手的力度就越狠。
不过柳池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喝得半醉的纪廷野还不定打得过他。
两人你来我往,谁都没有真正占到上风便被后续赶来的人费劲拉开。
“廷野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想到纪廷野就连跟下属团建,都带着宋嘉怡。
女孩扶着纪廷野,哭腔急切的不住关心反倒显得我这个正妻过于冷漠无情。
跌坐在地的纪廷野挥开宋嘉怡的手,他眼眶红戾,仰望着我:
“你是什么时候跟这个畜生联系上的?”
我懒得回答,纪廷野脑门充血,喉头一甜,气得一边咳嗽,一边继续逼问我:
“别告诉我是今天偶然碰到的,苏枝,十年前我原谅过你的,你竟敢……”
“你们老板喝醉了,还不赶紧把他送回家。”
说完这句话,我当着纪廷野所有下属的面,满眼担心的将柳池扶了起来。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低柔音量,问他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去医院?
“手好像骨折了,这段时间你得赎罪给我做护工了。”
眼见柳池被揍了还有心思对我孔雀开屏,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纪夫人,你看都不看廷野哥一眼,我很想知道到底谁才是你老公?”
宋嘉怡妄想靠着一句师出无名的质问便将我架到火上烤。
不仅把我定性成外人眼中的出轨贱妇,还顺带想挑拨一把我与纪廷野之间,那早已不复存在的夫妻之情。
我实在忍不住骂一句:“贱人。”
骂完,我还要打她。
正手一巴掌,反手再来一耳光。
啪啪啪,我连续扇了宋嘉怡数不清到底多少下,扇到有不认识的男下属于心不忍出言呵斥我。
然而我一句“你哪个部门的?”瞬间就让对方底气全无,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宋嘉怡的眼神从暗藏野心,到难以置信的心碎。
她的脸被我打肿到堪比气球,在我教训她的全过程,纪廷野始终一声未吭。
宋嘉怡终究还是过于年轻。
太过高估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的所谓喜爱。
他愿意为她花钱,带她游玩世界。并不代表着他爱惨了她。
事实上,她跟市场上那些待价而沽的小猫小狗,并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直到我实在是扇累了,纪廷野才堪堪扣住我的手腕,满眼血丝,语气中夹杂这不上来的苦闷: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答应过我不再见他的,你全忘了吗?”
当年,我确实答应过纪廷野,删除柳池的联系方式,不再跟他有什么牵扯。
对此,我问心无愧。
8
这些多年来,哪怕是从别人口中,听到柳池这个名字,我都会下意识的选择回避。
我望着纪廷野,眼神中毫无温度与波澜:“给你的司机打电话,滚回去醒酒,别再继续丢人现眼。”
我拿起手提包要走,纪廷野扯住包带,眼中闪过一丝难辨真假的清明,他如同一只命不久矣的负伤野兽,平静而绝决的对我说:
“你现在如果跟他一起离开,我就真的不要你了,苏枝。”
从纪廷野的角度看来,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疼老婆的绝好男人。
就算是知道了我切除子宫,他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同我离婚。
他都已经做老公做到这个份上,为什么我还不感到满足?
我将纪廷野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的从我的名牌皮包上扒扯开。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当着他的面,与柳池十指紧扣,“走吧。”
看着我毫无留恋的背影,纪廷野长臂一挥,直接将满桌的刺身拼盘横扫落地。
停车场内,我向柳池表达了深深的歉意。
我不该把他再一次卷入我跟纪廷野之间。
他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我的虚荣心和报复心。
我跟他都很清楚,这么多年来,我都只是把他当作普通朋友。
“等价交换,你利用了我,就该给我一次机会。”
柳池不由分说的靠近,不紧不慢的替我把安全带扣解开。
等我思绪混乱的回到家,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最新好友柳池的微信:“晚安,做个好梦。”
或许这是一句诅咒。
当天深夜,我被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吵醒。
安抚完女儿,让她乖乖呆在房间里后,我面若冰霜打开大门。
来人果不其然是纪廷野。
他换了衣服,身上带着洗过澡后的少许清香。
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掩盖我最讨厌的那股子沁入骨髓的酒气。
“我,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思考了片刻,我还是将他放进了屋内。
“才醒酒就迫不及待过来找我签离婚合同,”
我按照对待普通客人的规格,给纪廷野倒了半杯水:
“怎么?你的小情人迫不及待想跟你领证了?”
“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
纪廷野把他的手机放到我眼前。
手机屏幕正亮着,他把他与宋嘉怡从相识到结束的所有聊天记录,一字不差的摆到我眼前。
他说,他是三个月前,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认识的宋嘉怡。
他觉得年轻女孩勤工俭学的努力样子,想极了当初的我。
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在身体上背叛我,他只是经不住诱惑,跟女孩心照不宣的谈起了所谓恋爱。
如果我不相信他说的话,可以查看手机上的所有记录。
我看都没有看手机一眼,更不会相信他的任何鬼话,只是感到十分好笑的问他:
“几个小时前,不是你说的从今往后,死生不复相见吗?”
9
“我说的都是混账气话,我知道你跟柳池,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我一时冲动做错了事。”
男人满脸亏欠,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童一般,忐忑不安看着我:
“老婆,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才会提出离婚。是我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我向你道歉。”
“我对天发誓,我以后再不会让你伤心。看来沫沫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父亲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耐着性子,听他劈里啪啦说完一堆废话,我起身,从厨房冰箱里,拿出一枚鸡蛋。
我把鸡蛋打碎在他面前后,对他说:
“纪廷野,只要你能把鸡蛋复原,我就能心无芥蒂的原谅你。”
“……”
“怎么了?做不到吗?”
纪廷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别这样,苏枝。我求你,别这样对我。”
“那我应该怎么对待你呢?”
我看着纪廷野,语气风轻云淡道:
“你现在之所以会低声下气求我原谅,只是因为你产生了危机感,你觉得我会被柳池抢走。”
“不会的,我知道你从始至终只爱过我一个男人。”
“你太自信了纪廷野,”我似笑非笑告诉他:
“当初你不准我再见柳池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干脆跟你提分手算了。毕竟你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小混混,怎么能跟柳池这种天之骄子相提并论。”
相爱十三年,我太了解纪廷野的弱点。
他在外人面前有多自信潇洒,内心深处,那个永远长不大,永远缺爱怕被抛弃的小男孩,就有多自卑怕丑。
他拼死拼活赚那么多的钱,最终目的就是不让别人看不起他,觉得他配不上名牌大学毕业的我。
“苏枝,你没必要为了气我说这些违心的伤人话。”
看看,明明心里气得要命,却还在这装模做样,扮演大度宽容。
我继续跟他说:
“你知道吗?为了让跟你离婚,我答应了柳池的追求,他会替我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一次离不成没关系的,只要有他在,我就感觉很安心。
沫沫刚才还见过他,说很喜欢他。
反正跟你离婚后,我跟柳池不出意料很快就会结婚。
你说我干脆现在就让沫沫改口叫他爸爸怎么样?要不然,连沫沫的姓也改了你觉得……”
“闭嘴!”
为了打断我说话,纪廷野徒手砸烂了水杯,手上扎满玻璃碎片,可他依旧浑然不觉的狠狠拍打着茶几桌面:
“你他*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鲜红色的血争先恐后奔涌而出,失控的男人尽人额头脖颈布满青筋:
“我的女儿绝对不会认其他男人做父亲!
苏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离婚!
你是我老婆,就算是死,你也是纪家的鬼。你懂吗?!”
漠然注视着纪廷野破防开骂的可笑模样,我指着大门方向,毫不留情对他说:“滚出去,否则我马上报警。”
僵持了好几分钟,看着我发红的双眼,纪廷野终究是带着满手的血,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10
他走后,我立马挑出家里安装的监控视频,将他失控大闹的片段发到女舍长的工作邮箱。
第二天早上,女舍长给我反馈,有了这段视频作为有力证据,纪廷野大概率是抢不到女儿抚养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忙着找法律相关的工作,很少会想起与纪廷野有关的破事。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纪母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目前正在工作的单位,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我去看一眼纪廷野。
她说我跟女儿不在家后,纪廷野一个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根本无法正常工作与生活。
再这么下去,她儿子就快酗酒酗到直接把自己给喝死。
本着曾经夫妻一场的最后情分,我叫上了柳池,一道回到曾经的家,如他母亲所愿,看望一眼纪廷野。
才打开门,一股猛烈的恶臭气味差点没把我和柳池给熏死。
这两个月以来,男人天天吃外卖,从来不收拾。以至于好好的一间豪华房间,被他折腾的遍地垃圾,差点要没地方落脚。
看到我出现,沙发上的纪廷野醉酗酗的想要站起来,可他的身体已经被他糟蹋折腾到了极限,尝试好一会,他最终还是滑到在地。
“打个120吧,”我对柳池说:“在这么下去,他估计会死。”
急救医生将纪延野从我身边抬走的时候,男人伸手,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想要握住我。
我及时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目送他离去。
我想,这是我能为纪廷野做的最后一件事。
纪廷野在医院治疗了许久,这期间,除了让别人带女儿去探视过他几次,我本人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纪廷野终于明白了我离婚的决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完整整失去了我对他的爱。
事实上,就连我自己的有些惊讶自己的“无情”。
离婚法庭开庭那天,阳光很好,我与消瘦不已,失去了精气神的纪廷野一左一右,坐定在原告与被告席上。
我们中间隔着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可内心之间的距离,却已相隔万年。
离婚的审判结果并不会当日公布。
不知是偶然还是某些刻意,我从法院大门走出来的时候,纪廷野刚好也和他的律师准备离开。
纪廷野看到了不远处,拉下车窗,等我上车的柳池。
纪廷野走向我,似乎有话想对我说。
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苏枝!你去死吧!”
我本能的循着声音转过身,然而没等到我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股猛力将我狠狠推开。
我重重跌倒到地上。
再抬眼,眼里全是浓厚的鲜红色。
我眼睁睁看着模样落魄的宋嘉怡,手持利刃,深深刺进纪廷野的腹部。
宋嘉怡当场被抓进拘留所,等待她的只会有令她悔恨终生的多年刑罚。
救护车来得还算及时,纪廷野并没有死。
只是他的身体本来就被酒精侵蚀的差不多了,如今再受重伤,无异于雪上加霜。
救护车门关上的前一刻,纪廷野奄奄一息,红着眼眶问我:“苏枝,你真的放弃我了吗?”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救护车逐渐驶离我的视线,没等我坐上柳池的车,男人不由分说的抱紧我。
过了不知多久,我拍拍他的背,问他:“今晚吃什么?”
生活中处处充满诱惑危险和意外,但没人应当停滞步伐。
别回头,只管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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