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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十周年这天,我的老板兼男友把我关进了医院。
我成了别人口中的精神病患者,他成了不离不弃的好男人。
可实际上我的病是他导致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是神经病,做什么都对。

看到微博上关于时序和苓悦拥抱照片时,我正在酒店门口等车,想给时序发个消息。
点进聊天界面,质问的话语打了又删。
时序不喜欢我向他要解释,但此刻我醉意上头,并不清醒。
最终还是发了过去。
时序回得很快,只有三个字:
相信我。
又是这样,我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月亮。
月亮不是我的,月光也未曾停留在我身上。
2
十年前我刚出道,在娱乐圈几乎查无此人,时序的公司也刚起步。
我跟时序更像是朋友。
闲暇时间里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爬山。
我还记得那天我站在公园的台阶上,想象着这是一个领奖台,我在上面假装发表着获奖感言。
路灯下的时序看着我,笑得很温柔。
我一时恍了神,直愣愣地看着时序那双含情眼离我越来越近。
他吻了我。
前五年我们每天都像热恋,时序的那双眼睛里只有我,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时序的公司越来越好,签约的艺人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就连花边新闻都层出不穷。
而时序不喜欢我向他要解释。
因此我也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后五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只有时序频繁说的「相信我」这三个字像一拧就会断的细绳牵着我们。
直到现在,时序的前任回来了。
在我为争取角色喝酒陪笑的时候,我的男朋友在机场拥抱他的前任,像一对异地了很久的情侣。
3
回到家,我异常兴奋,坐在床上等着时序。
一直到凌晨四点,楼下才传来车熄火的声音,我走到楼梯口。
时序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我,走到我面前,手环在我的腰间:「睡不着吗?」
他一近身,我便闻到了那浓烈的香水味,于是我又想起了苓悦。
这瓶香水很适合她。
我轻笑,忍住恶心脱掉他的外套,手刚碰上时序的衬衫却被他握住。
我的耳边传来一句:「我累了。」
时序似乎是真的累了,把头靠在我的肩膀,停留了一会儿,亲了亲我的脸就去浴室了。
浴室的水声在我耳边无限放大,好吵。
再次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了一楼的厕所里,我看着镜子里凌乱不堪的我。
被时序亲过的地方已经被搓得红得不像样了,手上还有细细的抓痕。
我仔细清理好,回房睡觉。
4
过了一段时间,那晚谈的剧马上要开机了。
就在最后一次剧本研讨会上,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苓悦挽着时序,一进门就跟大家热情地打招呼,还给大家带了咖啡。
可放在我手边的却是一杯果茶。
导演笑呵呵地说:“苓悦还照顾到苓悦不喝咖啡啊,真细心啊。”
苓悦不好意思道:“还是时序体恤员工,特地提醒我曦姐不喝咖啡。”
好荒唐,快十年的恋爱在知情人的口中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体恤员工就被一笔带过了。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再回过神来时发现大家都在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时序:「谢谢苓小姐和苏总。」
时序眼神闪躲,似乎是有些心虚。
就在导演宣布剧本需要大改动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借口去了洗手间。
不过一会儿,时序出现在我身后。
我转过头看向他:「为什么?」
我又一次向时序要解释。
果然,时序脸一黑,语气不悦:「苓悦。」
他在警告我。
这十年里,我虽然不温不火,但是一直在努力拍戏。
我也曾开玩笑似的问过时序,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好一点的资源。
时序总说我还没准备好。
既然没有那我就自己去争取。
结果没想到忍受着制片恶心的打量,喝酒喝到吐才拿到手的角色,我的男朋友很轻松地就把他的前任送进来了,还随意地改了剧本。
我看着面前的时序,时间对他的脸似乎很宽容,十年过去了都没有什么变化。
特别是那双眼睛,温柔地跟十年前别无二致。
可我现在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5
回到研讨室,我看到苓悦手中的钢笔,是我当年送给时序的恋爱周年礼物。
不是什么名牌,但这是我在当时能给时序最好的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苓悦挑衅地转了转手中的笔。
过了一会儿,苓悦走到我面前:「曦姐,我第一次在国内拍戏,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看着伸到我面前的手,红色的指甲油像化成了一滩艳红的血,不停朝我叫嚣,似乎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吞没。
心中的愤怒不断叠加,我用力回握上去:「合作愉快。」
我好像把苓悦弄痛了,因为下一秒时序揉着苓悦的手,对我大声训斥:「你在干什么?」
苓悦在一旁安慰时序:「没关系的,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
我怔在原地,这是时序第一次在圈内的公开场合跟我说话。
我们在针锋相对,因为他的前任。
心里的烦躁已经达到了顶峰,好想撕烂手中的剧本。
但我很快就回神,因为所有人都在等我们。
我跟苓悦道了歉,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就着果茶吃了一片药。
6
时间很快到了开拍的那天。
我早早来到现场,我的助理小念在一旁不停念叨着最后一次剧本研讨的事。
我认真听着,但没搭话。
不就是从坚强自立的小白花变成了诱人不端的虞美人吗?只要演得好比什么都强。
正说着,熟悉的车停在了门口。
时序下了车,身后紧跟着苓悦。
早上九点十分,他这时应该在公司。
是在防备我?就这么放心不下?
苓悦看到我,对我招手。
小念看到了直翻白眼。
我低头忍不住笑了一下,缓解了心中的烦躁,随后整理好情绪站起身迎上去。
这是演员该有的职业素养。
「曦姐,你今天好漂亮啊!」
为了贴合改后的角色,我的戏服从白色短裙换成了酒红色长裙,耳边别着一朵大红色的月季。
我也很久没有过这样的装扮了。
我微笑:「谢谢。」
看着苓悦挽着时序和导演说话,我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我的胳膊,留下几条划痕。
以前我提过的,在我们半个月没见的情况下,我想要时序来片场接我。
那条消息直到深夜时序才回我,他说开了一天的会没看手机。
我心疼他,所以对他说好好休息,此后再也没提过。
可现在本该在公司的他就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站在我的对面,站在苓悦的身边。
6
这件事被放到了网上,引起了网友的热议。
网络上夸赞苓悦的有很多,但更多的是在骂我。
之前我和时序被拍到过两次,时序长得帅再加上白手起家的奋斗史,大家都称赞他。
因此不温不火的我就被大家当成了想上位的舔狗。
时序没有一次作出回应。
时序只会在床上动情的时候吻我,跟我说一句:「不要理别人,相信我。」
我相信了,那些谩骂我照单全收了。
我关了手机,不再去理会那些声音。
小念仍在一旁为我愤愤不平:「这些网友说话也太难听了!曦姐别怕,等我回去大战三百回合!」
我思绪放空,没有说话。
其实有些茫然。
这十年的喜欢,到头来要不来时序对我的偏爱,好像也要不来我对自己的偏爱。
跟时序谈恋爱的这两年,时序大部分时间的沉默让我觉得他其实算不上一个好的伴侣。
我思考过是不是因为我从小缺爱,以至于时序在一些瞬间里展露出来的爱意能够让我忘记很多瞬间里的委屈。
只是苓悦的出现让我意识到那些爱都蒙着一层纱。
我突然看不清他放在我这里的是否是真心。
7
拍摄过程中意外地顺利。
时序除了第一天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倒是他的车每天载着苓悦准时到达片场。
但很奇怪的是,除了苓悦对我展现出了,在片场我们相处地意外和谐。
就连扇巴掌这样的剧情都很顺利地通过了。
我们谁也没有为难谁。
很快到又到了回诊的日子,给我看病的是一位女医生,很温柔。
她问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她安慰我,给我开了更多的药并且嘱咐我不要擅自停药。
拿了药出医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我心情极好,便没有在意。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小插曲成了我与时序彻底破裂的导火索。
8
杀青宴那天,时序来了。
西装革履,戴着我从未在家里的衣柜中见过的领带夹。
我看到了苓悦刚发的微博,是苓悦在法餐厅吃饭的照片,对面的人虽然只露出了一只手,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是谁。
今天刚好是苓悦的生日,他去陪苓悦过生日了,一整天。
我突然想起来去年我的生日,时序在那天下午抽出了两个小时陪我,我们匆忙地吃完饭,去看了场电影。
我选了一部爱情片,但我不太喜欢,很无聊。
我只是打算在电影快结尾的时候跟时序接一个吻,就像坐在我们前排的情侣刚才那样。
时序没看完就走了,两个小时,他在最后一秒钟准时起身,跟我说了句抱歉,下次再陪我看结局。
我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看完结局,哪里还有什么下次?
我看着时序和苓悦坐在一起,大家高声起哄。
满朋宾客,恭喜我男友的恋情,祝福他和他的前任天长地久。
时序不承认也不拒绝。
我仰头喝完剩下的酒,起身离开。
9
再忍我真的要死了,于是晚上回到家,我发了个疯。
时序不喜欢猫狗,我就把楼下天天喂养的野猫抱回了家,给它在早晨煮粥的锅里做了个窝,放在阳台上。
时序不喜欢我向他要解释,我就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满打印下来,客厅地板上铺满了白纸。
我坐在地上,有一瞬间觉得我就是一个含冤而死的女鬼。
时序比我晚到家,回来看到家里一片狼藉。
出人意料地,他没有生气,只是一言不发地把我扶起来。
沉默许久,时序终于开口说话了,有些小心翼翼:「你怀孕了?」
我惊讶地看着时序,时序给我看照片:「有人发给我,不过我买下来了。」
那一下原来是镜头的闪光灯。
我突然玩性大发:「对啊,开心吗?」
时序闭上眼, 没有说话。
我的烦躁在时序的沉默中一点一点达到了顶峰。
我冷笑道:「是想让我打掉吗?」
时序终于开口了:「曦曦,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突然发狠,把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我他妈是什么长生不老的妖怪吗?等等等,有几个十年能等?
等我发泄完,时序将我拦腰抱起走回房内。
他压在我身上,低头准备吻我,我拼命挣扎,打了他一巴掌,他愣住了。
过了许久,时序俯下身抱住我,再一次说:「相信我。」
我闭上眼,这三个字就像一团巨大的棉花,封住我的耳朵,缠住我的手脚,我马上就要窒息了。
时序从头到尾没有再问一句我为什么去医院。
那只猫也在第二天被送走了。

再一次见到苓悦是在林言盛导演的饭局上。
《破茧》让我有了小小的出圈,网络上对我的骂声减少了很多。
我也有了不少粉丝,工作也比以往多了些。
但接到林言盛导演的邀约我还是有些意外。
爱情不得志,事业倒是慢慢有了好转。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林导的旁边坐着的是苓悦。
我有些愣神,苓悦站起身拉着我坐下。
「林导,这就是我经常跟您说的苓悦。」苓悦一边给林导倒酒一边说。
林导看了看我,似乎很满意,随后对着倒酒的苓悦笑道:「长得是挺符合角色的。」
等到苓悦帮我倒酒时我带着疑惑用眼神询问她,她悄悄地跟我说:「姐姐加油。」
觥筹交错间,我喝了很多很多酒。
从卫生间出来时已经不识路了,我摇摇晃晃询问服务员,服务员好像把我带到了别的包厢。
但我实在走不动了。
我倒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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