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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后不太卷

《这个皇后不太卷》是作者“白柠柚”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武侠修真,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颜鸢楚凌沉,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他想试探的……是什么?短暂的僵持中,颜鸢来不及思考多余的事情,她满心满腹只有一个念头:太后认识的颜鸢,皇帝听说的颜鸢面对这样的场景,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她是颜侯之女,名门闺秀她的母亲是先帝是前朝时的太傅之女她自小便在母亲的教导之下熟读诗书,十三岁那年,因为意外落水而命悬一线,之后就缠绵病榻,勉勉强强才保下了一条小命,最终在四年之后入宫,做了一个后宫朝堂权欲之争的傀儡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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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鸢知道,自己可能赌赢了。

这么长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了楚凌沉的软肋。

他低着头,身上戾气尽退。

就像猛兽露出柔软的肚皮。

她适可而止,缓缓阖上了眼睛,当下就在心里默念起了往生咒。

山峰的白色缎带,在风里飘扬。

骄阳洒下万丈光芒,照得颜鸢身上暗红色的朝服泛出灼眼的艳色。

颜鸢不知道楚凌沉口中的恩人究竟是谁,是男是女,就像她不知道沙场上倒在自己身边的战友姓甚名谁,有着什么样的灵魂。

草木凋零,活人故去。

她愿意为他们送别。

山风不知何时静止。

颜鸢不知道自己默念了多少遍往生咒,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匆匆向她走来的宫人。

“方才圣上有旨,命奴才们切莫打扰。”

宫人见她终于停下了念诵,上前扶住了颜鸢的手腕。

“娘娘,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娘娘可还站得住?奴才们为娘娘准备了轿辇,就在这陵寝之外。”

颜鸢这才发现,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楚凌沉早已经不知去向,偌大一个皇陵就只剩下几个宫人还在原地等候着她。

颜鸢点点头。

她已经站了一下午,确实有些腰酸背痛了,于是顺从坐上了皇陵外的辇车,一路被宫人们抬回了山脚下的行宫。

她实在是有些累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卸掉头上身上的笨重行头,再好好睡上一觉。

只可惜事与愿违。

她才回到房门口,就看见院落的花架之下,坐着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人看模样是实在等得百无聊赖,面前石桌上的茶盏都摆了样式不同的好几盏。

他听见声响,回过头来,朝着颜鸢笑开了满脸的褶子。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

那人笑容可掬:“怎么,娘娘不欢迎老臣么?”

颜鸢沉默了一会儿,冷道:“没有不欢迎,只是以为您已经回城,去找大夫开安神方了。”

毕竟刚才缩在文官堆里抖得还挺真的。

不吃点药压压惊怎么说得过去?

颜宙:“……”

……

觉大约是睡不成了,颜鸢只能让小鱼新冲了一壶醒神的茶,自己坐到了花架之下,和久违的老父亲闲话家常。

颜鸢的心里还堵着一口气。

这老狐狸从来不是省油的灯,暄王马踏皇陵时他没有出手,楚凌沉屠戮铁甲骑兵时他也没有出手。

明明是一个能止小儿夜哭的杀将,在方才的动乱中扯着文官的袖子,跟他们一起瑟瑟发抖。

颜鸢猜不透这老狐狸心里在想什么。

但她可以生气。

但凡他刚才肯出个声,她何至于这么狼狈?

她越想越气,咬牙盯着颜宙。

颜宙干咳了一声:“为父近来身子骨确实不太康健。”

颜鸢冷道:“……是么?可要找御医看看?”

颜宙摇头:“那倒不必,只需静养即可。”

他说得平淡真诚,脸上甚至有些许的落寞。

就连颜鸢都不禁迟疑了下:打从她入宫起,爹爹就多日告假不早朝,难道是身体真的生了病?

她仔细瞧着颜宙,犹豫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可看他神清气爽,眼神透亮,就连前几年斑白的头发都黑回来大半,怎么看都不像是生了病。

颜鸢的目光透着关切。

颜宙看着很是满意,眼角的皱纹都开出了花。

颜宙道:“月前圣上升了宋氏一位族兄入主了大理寺,如今新戚党风头正盛,与太后的旧戚党分庭抗礼,朝中还有丞相郁行知领着一帮酸腐的清流与他们抗衡。”

颜宙干笑:“如今朝堂稳得很,咱们家何必去当这根……枚投入湖塘的石子?”

颜鸢对朝堂之事所知不多,颜宙这番话她听得云里雾里,大概听出了一些意思:现在朝堂上是三足鼎立,三方势力相互牵制,谁都捞不到好处。

而这老狐狸想躺平了。

可他不是刚刚与太后结盟吗?

结盟为的难道不是打破这三足鼎立?

颜鸢心中盛满疑惑,直接问出了口:“那爹爹与太后的交易怎么办?”

颜宙淡道:“结盟而已,又不是卖身。”

颜鸢:“…………”

失敬了。

她已经离家有些年头,差点就忘了这老狐狸是什么秉性了。

当年徽帝在位时,先皇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老狐狸帮着先皇一路立下赫赫战功,经历了不知道多少见不得光的岁月,才终于扶着先皇坐上了那把本不可能属于他的龙椅。

古往今来,朝堂上向来是鸟兽尽良弓藏,更何况先皇这种皇位来得不是那么名正言顺的皇帝。

所以先帝继位之后,杀了不少旧部,遣散无数故人,唯有老狐狸留了下来。

人人都以为他难逃兔死狗烹的结局,没有谁料到,老狐狸非但没有死,反而安安稳稳地过了一年又一年,坐稳了定北侯的位置。

即便后来先皇薨逝,他依然是雄踞一方的定北侯。

这老狐狸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的买卖。

当年是这样,现在也不会改。

如今他坐在花架下,眯着眼品着茶,活像是一只晒太阳的老鹌鹑。

他抬起头看着颜鸢,又抿了一口茶。

“当初新旧戚党相争,朝堂不稳,所以借了一点势给她。”

颜宙徐徐晃动茶杯,神态散漫:“如今郁行知领着一帮书生与他们三足鼎立,自然也不需要我颜家再出什么力气。”

郁行知?

这是颜鸢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她对朝堂上人事都所知甚少,这名字听起来依然有几分耳熟,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她想了想,好奇问:“郁行知是谁?”

颜宙道:“今日你不是与他见过面么?”

颜鸢:?

颜宙慢条斯理道:“当朝丞相,青年才俊,清流之首,你往文臣堆里一看,迂腐虚伪得要流油的那个就是。”

颜鸢:“……”

武将对文臣总是带着偏见的,颜宙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可文官不都这样吗?

颜鸢也很疑惑,她其实没有仔细看过今天的文官,毕竟她当时主要挂念的是刺客,而文官就算拿出刀子也根本跑不快。

那些文官在她的脑海里,就是一堆瑟瑟发抖的小鸡小鸭,任凭她怎么回忆,都只能记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搜空心思回想着。

不经意地,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个影子。

当时她正从爹爹那边收回目光,随意朝着文官队伍看了一眼。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队首,只因为她一次偶然划过的目光,那人便郑重其事地合手作了个揖。

郁行知,难道是他?

颜鸢在心中猜想。

不过这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她和这位丞相也并没有什么干系,于是她的注意力重新落回老狐狸身上。

颜鸢问他:“爹爹今日来可是有什么……”

颜宙脸上的笑容渐熄,神色认真了起来:“爹爹今日来是想问你,想不想要回关外?”

回关外?

颜鸢怔住。

颜宙缓缓道:“为父与太后已有新约,暂回关外休养,非乱不回。”

这是一份全新的协议,是他盘算许久得到的平衡。他对回关外对朝局对楚氏皇庭都是有所裨益的,也是对颜家最好的选择,如今他在这帝都城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颜鸢。

他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女儿。

三年前差点失去的瑰宝。

此行皇陵,一半是为祭拜故人,一半是为了询问她的意见,看看她是否愿意跟他回关外。

颜宙道:“你若想回家,现下即可跟爹爹回去,至于天漏草无需你担心,爹爹自有办法。”

颜鸢听得愣愣的,半天才缓过神来。

“可是爹爹。”颜鸢迟疑道,“女儿已经出嫁了。”

他和太后的盟约是真。

她嫁进宫里也是真。

她嫁给了楚凌沉,并不是什么协议婚约,她入宫便是真真切切的当朝皇后,从此天长日久,再也出不了宫了。

历朝历代,哪里有皇后出宫的先例?

凡事总有代价的。

这是很久之前,她就仔细考虑清楚了的事情。

颜宙道:“出嫁了便不是我颜宙的女儿了么?”

颜鸢愣愣答:“自然是。”

颜宙道:“所以,只要你想回家。”

颜宙的目光凌厉,恍惚间仍然是那个驰骋沙场万夫莫当的杀将。

如今这份凌厉并非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心中的珍宝披荆斩棘的决定。

颜鸢看着他,眯着眼睛笑了。

她知道爹爹可以做到的。

从小到大,她写过数不清的心愿单,里面也不乏奇形怪状的奇思妙想,但是他全部都兑现了。

他是堂堂定北侯,如果要带女儿走,即便她已经是当朝皇后,他也绝对能找到万无一失的方法。

只可惜。

她现在的心愿,不能写在心愿单上。

也没有人帮得了。

颜鸢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女儿在宫里的日子挺好的。”

颜宙:“鸢儿。”

颜鸢抬起头来,朝着颜宙露出笑脸:“父亲放心,我在宫中定会好好爱惜身体,活得长长久久的。”

颜宙皱眉:“可是皇帝他……”

颜鸢道:“我和他刚刚也算是结了盟约,往后应该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楚凌沉虽然是一只暴脾气的疯狗,但根据当年的经验,捋顺了毛后,倒也偶尔能乖一小会儿。

天长日久,她应该还是可以与他好好相处的。

颜宙的表情有些扭曲,欲言又止:“你该不会以为,你和他身为帝后,日常只需要缔结盟约,和平相处就够了吧?”

颜鸢:?

不然呢?

颜鸢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颜宙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欲言又止的表情:“你啊……”

他叹了口气,眼里浓浓慈爱混杂了一丝嫌弃:“还真是不开窍。”

颜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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